林间空地,篝火重新燃起,驱散了秋夜的寒意,也照亮了三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青雀倚靠着一棵老树坐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她身上的伤口已被沈月儿简单处理过,撒上了效果极佳的金疮药,但内腑的震荡和长时间奔逃积累的疲惫,却不是药石能立刻缓解的。她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充满了疲惫、警惕,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惊疑,目光时不时扫过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以及那只安静伏在少年肩头,神态慵懒却眼神锐利的白狐。
沈月儿神色平静,正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火星偶尔噼啪溅起,映得她眸光明灭。她没有看青雀,仿佛刚才出手雷霆斩杀黑煞帮众、惊退独眼龙的不是她一般。那份从容与镇定,与她那看似普通的容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白玉京则闭目假寐,九条尾巴如同柔软的云毯盖在身上,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只有偶尔微微颤动的耳尖,显示它并未放松警惕。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唯有火苗燃烧的哔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溪流声。
最终,还是青雀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为何要救在下?”她刻意用了江湖口吻,带着试探。
沈月儿抬起头,目光落在青雀脸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黑煞帮为何追杀你?你从他们那里拿了什么?”
青雀眼神一凝,抿紧了嘴唇,显然不愿多说。她身为聆风堂密探,保密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沈月儿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道:“若非我与聆风堂有些渊源,今日也不会出手。”
“渊源?”青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疑惑取代。她仔细打量着沈月儿,试图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却一无所获。“阁下认识风堂主?还是……荆七大哥?”她提到荆七时,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关切。
“风堂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无缘得见。至于荆七……”沈月儿顿了顿,留意到青雀瞬间紧绷的身体,“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如今应在安全之处静养。”
“他还活着?!”青雀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惊喜,“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着,眼眶微微发红。荆七重伤失踪,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巨石。
这个消息,似乎稍稍瓦解了青雀的心防。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确实从黑煞帮那里,拿走了一样东西。”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物内取出一物。
那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颜色暗沉,边缘略显残破的古老皮卷。皮卷上,用某种特殊的颜料绘制着复杂的线条和符号,隐隐构成一幅星图的模样,而在星图的一角,有一个极其微小,却让沈月儿瞳孔骤然收缩的标记——那是一个与她怀中“镇元石”拓片一角,以及林星澜玉牌上实验室徽记,极其相似的简化符号!
“这是……”沈月儿强压下心中的震动,声音依旧平稳。
“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青雀摇了摇头,将皮卷递给沈月儿,“黑煞帮似乎是从一处前朝古墓中偶然所得,他们不识货,只当是普通古董。但我偶然听到他们帮主与一个神秘人交谈,提及此物可能与‘星陨之秘’有关,甚至牵涉到京城地下的某种布局。我觉得此物重要,便趁其不备盗了出来,没想到黑煞帮反应如此激烈,一路追杀至此。”
沈月儿接过皮卷,触手冰凉,材质奇特。她仔细观瞧,上面的星图与她所知的任何星象都对不上,充满了异域和古老的气息。而那些线条符号,隐隐与她脑海中断裂仪式时感受到的某种空间波动契合。这绝非普通的星图!
“与‘星陨之秘’有关……京城地下布局……”沈月儿喃喃自语,目光与肩头的白玉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暗月的目标就是京城地下的源晶主核,这块突然出现的星图皮卷,会不会就是指引发动主核,或者定位主核的关键?
“你做得很好,此物确实至关重要。”沈月儿将皮卷小心收起,看向青雀的目光柔和了些许,“黑煞帮不会善罢甘休,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青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聆风堂……如今分崩离析,风堂主下落不明,各地据点或被拔除,或自行隐匿。我本想带着此物潜回京城,看看能否联系上残存的兄弟,或者……找到宸王殿下。”她提到萧煜时,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望。
“京城如今是龙潭虎穴,奕王府和暗月的眼线遍布,你带着伤,恐怕寸步难行。”沈月儿直言不讳。
青雀眼神黯淡下去,她何尝不知。前路茫茫,她仿佛又回到了无依无靠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假寐的白玉京忽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它看向青雀,口吐人言,声音清冷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小丫头,你可愿加入‘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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