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生的默许和“敲打”指令,如同解开了陈浩南心中的枷锁。正面冲突暂不可为,但暗地里的手段,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要向蒋先生证明自己的能力,更要向星辰会、向陈星讨回在尖沙咀失去的颜面。
目标,被锁定在位于九龙湾的一处相对偏僻的星辰会仓库。这里并非A货生产的核心工厂,而是一个重要的中转和储备库,存放着大量准备发往本港各摊档以及初步筛选准备运往大陆市场的A货成品,主要是皮包、服饰和手表,价值不菲。由于位置不算核心,守卫力量相比核心工厂要薄弱一些,主要由十几名普通的星辰会成员看守。
夜色深沉,九龙湾工业区灯火稀疏,只有零星的货柜车驶过,显得格外寂静。
陈浩南没有动用铜锣湾的嫡系人马,那样目标太大,容易留下把柄。他通过山鸡的关系,从外面找了一伙专门拿钱办事、手脚麻利的“专业人士”,大约二十人,个个黑衣黑裤,戴着口罩和手套。他自己则带着山鸡、包皮、巢皮等几个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在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遥控指挥。
“南哥,都查清楚了。”包皮压低声音,指着远处那个亮着几盏昏黄灯光的仓库,“平时守夜的大概十到十二人,分两班。仓库后面有个小门,锁是老式的,容易弄开。监控探头主要在前面和侧面,后面的线路……已经被我们白天假装维修线路的人动了手脚,现在就是个摆设。”
陈浩南点了点头,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告诉里面的人,动作要快,进去之后,用汽油,把所有货都给我烧了!不要纠缠,烧完立刻从后门撤,按预定路线离开。”
“明白!”山鸡兴奋地搓了搓手,拿起对讲机,向那伙潜伏在黑暗中的“专业人士”下达了指令。
如同鬼魅般,二十余条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仓库的后墙。撬锁、潜入,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仓库内,值夜的星辰会小弟们并未察觉到死神的临近。几个人正围在一张小桌旁打扑克,另外几个则在货堆间巡逻,哈欠连天。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防止小偷小摸,谁也没想到,洪兴的人敢如此大胆,直接来烧仓库。
“什么味道?”一个巡逻的小弟忽然皱了皱鼻子,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他的话音未落,几道黑影猛地从货堆后方窜出,手中冰冷的砍刀毫不犹豫地劈下!
“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只来得及喊出一半,就被利刃割断。打牌的几个小弟惊骇地跳起,刚抓起身边的棍棒,就被更多涌进来的黑衣人淹没。战斗在瞬间爆发,又在一面倒的屠杀中迅速结束。有心算无心,人数和装备都占优的袭击者,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十几名星辰会成员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紧接着,袭击者迅速将携带的汽油泼洒在堆积如山的货箱上。刺鼻的汽油味弥漫整个仓库。
“撤!”带头的人低喝一声,将手中的打火机点燃,扔向了浸满汽油的货堆。
“轰——!”
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如同贪婪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周围的货物,火势沿着泼洒的汽油路径疯狂蔓延,浓烟滚滚而起!
黑衣人迅速从后门撤离,消失在夜色中,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远处面包车里,陈浩南看着仓库窗口透出的越来越亮的火光,以及开始向上翻滚的浓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快意。
“走。”他淡淡吩咐道。
面包车悄然启动,混入夜色的车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
星辰会总部,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深夜响起。
值班小弟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陈星的休息室。
“星……星哥!不好了!九龙湾……九龙湾三号仓库被人烧了!”
陈星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睡意全无,只剩下冰冷的寒光。“情况怎么样?”
“守夜的兄弟……死了五个,重伤七个!仓库里的货……全……全完了!大火还在烧,消防车到了,但……但估计救不回来了!”小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陈星披上外衣,快步走出房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核心成员们也被紧急召集起来。
雷虎双眼赤红,如同发怒的公牛,咆哮道:“肯定是洪兴那帮杂碎!肯定是陈浩南那个王八蛋!星哥,让俺带人去平了铜锣湾!”
赵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自己的装备,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老龟捻着手指,眉头紧锁:“九龙湾仓库位置相对隐蔽,守卫力量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动手干净利落,还用火……这是既要打击我们的财物,还要立威。符合陈浩南年轻人做事求狠、求快的风格。”
苏雪很快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根据附近一个侥幸只受了轻伤的兄弟说,袭击的人动作很专业,不像普通古惑仔,而且目标明确,就是放火。我安排的人查到,山鸡前几天和一伙来自澳门的‘拆家’(专门负责处理脏活的人)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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