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霓虹如血。东安新区,这座用金钱和**浇筑的金字塔尖,在夜晚散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晚上九点整,我准时站在了约定的地点,心脏在胸腔里敲打着不安的鼓点。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尾调和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压力。
远远地,麻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来。几年未见,他身上那股子草莽的狠劲儿非但没被时间磨平,反而像淬了火的刀,更加冰冷锋利。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带着一种捕食者的审视。我下意识地开启了人眼——这是我赖以生存的、窥探本质的能力。刹那间,我心头一凛:笼罩在麻子周身的“气”,不再是记忆中那种浑浊但尚算稳固的土黄色,而是变成了浓稠、压抑的**深褐色**!这颜色像干涸的血,像被污染的泥沼,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昭示着一种不顾一切、狠辣果决的行事风格。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在他心口偏上的位置,赫然缠绕着一团**淡青色的疮口**!那颜色诡异而病态,边缘如同溃烂般微微蠕动——这正是长期沾染D品的铁证!那疮口散发出的气息冰冷、空洞,仿佛在无声地吞噬着什么。
“老伙计!”麻子张开双臂,脸上堆起笑容,但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他那双深褐色的眼底。我们用力拥抱了一下,他手掌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感。“混得咋样?”他松开手,上下打量我,那目光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惯有的、在工地上磨练出来的世故笑容:“还能咋样?老本行,搞点建筑。唉,大环境不好,举步维艰啊,麻子哥。”我试探着用了旧称呼。
“麻子哥?”他嗤笑一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置疑的纠正,“现在没人这么叫了。叫华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洗得发白的夹克,“就凭你在当地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跟着我干,保管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大事业!”
他不再多言,转身带路,皮鞋敲打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我们穿过喧闹的街道,拐进一个下沉式广场的阴暗角落。一道不起眼、甚至有些腐朽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繁华。麻子抬手,两道沉重的铁栅栏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最后,他用一张泛着幽光的黑色卡片,在冰冷的感应器上一刷。
“咔哒。”沉重的合金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雪茄醇香、酒精浓烈、汗味、香水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地下世界的躁动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吞没。
**纸醉金迷的深渊:**
眼前的景象,让自诩见过些“世面”的我,呼吸都为之一窒。
* ****的轮盘:** 正中央,巨大的百家乐机闪烁着刺目的彩光,机器旁围坐着衣着光鲜的男女,眼神却空洞而狂热,死死盯着滚动的牌面。但更令人震撼的是旁边那台**怪物般的弹珠机**!透明的巨大奖池里,堆积如山的不是彩球,而是**一捆捆、一层层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目之所及,恐怕真有数千万之巨!金钱本身成了最**的奖品,刺激着每一个闯入者的神经。机器的规则更是透着疯狂的贪婪:弹珠按十倍价值递增购买——10元、100元、1000元、元……每一次击发,都可能瞬间倾家荡产,也可能一步登天。那弹珠掉落的清脆声响,在此刻听来,竟像是金币砸在骨头上的声音。
* **牌桌的厮杀:** 几张德州扑克台和推牌九的桌子散落周围,烟雾缭绕。赌客们或面无表情,或青筋暴起,筹码的碰撞声、压低的嘶吼声、赢家的狂笑和输家的咒骂,交织成一首残酷的交响曲。每一个坐在桌边的人,眼神深处都燃烧着名为“侥幸”的火焰,也藏着随时会爆发的戾气。
* **雪茄的迷雾:** 穿过这**的旋涡,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是一个极尽奢华的**雪茄吧**。恒温恒湿的雪茄柜如同艺术品般陈列在墙,里面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雪茄。穿着考究、姿态优雅的侍者(男佣女佣皆有)如同无声的幽灵,用专业而冰冷的工具为客人剪开茄帽,点燃,奉上。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烟草燃烧后特有的、复杂而浓郁的香气,但这香气之下,似乎还潜藏着别的、更腐朽的东西。这里安静了许多,但安静得更加压抑。坐在柔软如云的真皮沙发里的人们,抽着可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雪茄,低声交谈,眼神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秘密。这所谓的“情绪价值”,更像是用金钱堆砌的、麻痹神经的毒药。
* **奢靡的陷阱:** 再往里,麻子随意推开另一扇门,一个巨大的室内恒温泳池赫然出现。碧蓝的水波荡漾,四周是昂贵的石材和绿植,灯光暧昧。几个身材曼妙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奢华,在这里只是最基础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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