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鹏哥的提议,我们决定再次返回康定那家文玩店。那串虽不足数但“没那么邪性”的嘎巴拉,似乎成了眼下唯一靠谱的选择。第二次踏入那家店,轻车熟路地钻进里间,老板依旧热情,但笑容里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
杨鹏哥开门见山,直接重提那串嘎巴拉,抓住“不足数”这点猛砍价。他心里有个底线,五千块。几轮唇枪舌剑,我们咬死在五千五不要配饰的价格上。老板当时面露难色,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给他合伙人打电话。
然而,电话挂断,老板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带着几分歉意和狡黠:“哎呀,两位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伙计那边说不行,最低也得六千二。你看,就差这几百块钱,买到心头好最重要不是?”
我心里那股火“噌”一下就上来了。不是钱的问题,是诚信!说好的事,转头就变卦? 老板又趁热打铁,指着旁边一堆老蜜蜡、塑料配饰:“要不这样,全套配饰加上,给您算八千,绝对划算!”
杨鹏哥把决定权抛给我。我冷着脸:“就两个价,五千五,光串。七千,带全套。您选。”
老板搓着手,开始哭穷诉苦,说店大开销大,最后“咬牙跺脚”:“不带配饰六千!凑个整!今天真是卖了不少东西高兴,不然这个价绝对拿不下!”“我这东西也不愁卖,我这儿每天卖出去非常多的东西,这个串我也只是没有发出去,如果发出去按照这个价钱,我想卖随便卖了,你也不用墨迹了,就这个价钱少一分不卖。”
老板的话语更让我觉得非常的不爽,而且我心里那根刺已经扎下了。不是因为五百块,而是那种被耍弄的感觉。我和杨鹏哥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起身。
“算了,老板,看来咱们缘分没到。”杨鹏哥语气平淡。 我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店铺。
车子驶出康定,天色骤变,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砸在车顶上噼啪作响。这辆破途铠在雨水中更是显露出孱弱的本性,刹车时车身剧烈晃动,雨刮器拼命摇摆也刮不净汹涌的雨水。我本想休息,但看着窗外模糊一片的道路和杨鹏哥紧绷的侧脸,只好强打精神陪着。
心情如同窗外的天气,阴沉湿冷。老板那副出尔反尔、又暗自得意的嘴脸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讨厌这种不守信用的感觉,更讨厌他那种仿佛吃定我们、觉得我们差那几百块的姿态。我在车上愤愤地抱怨,杨鹏哥这次罕见地没有说我,反而附和道:“这行有这行的规矩,价敲定了再反悔,确实不地道。他们内部没协调好,是他们的问题大不了以后有合适的哥再给你找。”
就在我因为这破天气和窝囊事心情糟透时,手机震了——是那个甘孜小老板推给我的微信好友发来了消息。
“哥们,那串嘎巴拉考虑得怎么样了?” 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立刻和他展开了新一轮的、激烈的线上砍价交锋。
也许是运气,也许是我迫切的心情传达了过去,最终,竟以九千块的价格成交了!而且对方明确表示,这串有113颗珠子,尺寸也比康定那家店的大,并且他人在藏区,可以明天下午找人开车给我送到安城,运费全免,只当交个朋友。
这话听着就舒坦!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之前的憋屈瞬间被冲散大半,我兴奋地差点在车里喊出来。
到达安城时,已是深夜。大雨让我们狼狈不堪,鞋裤尽湿。入住的酒店成了温暖的避难所。刚安顿下来,陈玥潼的消息就来了,询问旅途情况。
我迫不及待地把九千块请到嘎巴拉的好消息分享给她,语气带着献宝般的兴奋:“等你回来,我配好饰,亲自做了供奉仪式,你就能请回家供奉了,对你有好处!”
然而,预想中的欣喜和夸赞并没有到来。对话框那头只回了两个冰冷的字: “嗯嗯。”还有一些太贵了,你自己留着吧之类的字眼。
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将我所有的热情和期待都浇灭了。又是这样!和当初那个我熬通宵做出来的机械狗一样,我倾注心血、甚至不惜借钱换来的心意,在她那里总是得不到对等的回应。那片赤诚之心,又一次被无声的凉意吹得七零八落。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她又发来了消息,语气变得焦急而依赖:“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没有你我睡不着觉。” 紧接着又说:“后天下午是吧?我去高铁站接你!”
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和依赖,像一缕微弱的火苗,又勉强将我冰冷的心暖热了一些。看,她还是需要我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吧?我这样告诉自己。
在安城的两天在阴雨中度过,我们吃了顿火锅,逛了逛,但总提不起太大兴致,只想尽快回家。
终于踏上了返回古城的高铁。晚上七点多,列车准时到站。一出站,我就看到了人群中翘首以盼的陈玥潼。那一刻,多日的分离和旅途的疲惫似乎都值了,欣喜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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