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航说:走,我们去我的安全屋里说
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的安全屋里,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墙壁斑驳,角落里堆着废弃的油桶,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木板钉死,只从缝隙里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徐宇航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刚才那番生死时速的逃亡耗尽了他的体力,更撕扯着他紧绷多年的神经。他死死抱着我,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我肩头的衬衫布料。那压抑了太久的悲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
“红哥…我哥…我哥他走的时候…该多疼啊…子弹打进去…”他声音破碎,带着孩童般的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沾血的玻璃碴,“爷爷奶奶…他们…他们被火…活活…我在河里…都能闻到…焦味…” 他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然而,对于这些年他是如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如何改名换姓,如何伤痕累累地一步步爬到仇人身边,如何在那条老狐狸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地活着…这些足以让铁石心肠都为之动容的经历,他却只字未提。所有的苦难和挣扎,都被他死死地压在了那汹涌的泪水和刻骨的仇恨之下。
我用力回抱着他单薄却异常坚硬的身体,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绝望与脆弱。巨大的悲恸和同样汹涌的复仇怒火在我胸中交织。有了宇航!这个潜伏在老皮身边的“自己人”,取得那老畜生的毛发,将变得易如反掌!复仇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即将补全!
等他哭声稍歇,我双手用力按住他瘦削却肌肉紧绷的肩膀,强迫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
“宇航!” 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能为你哥,为爷爷奶奶,报这个血海深仇吗?”
徐宇航布满泪痕的脸上,那双被仇恨磨砺得冰冷的眼眸,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没有犹豫,没有丝毫动摇,他重重地、几乎是吼了出来:“信!红哥!我信你!”
“好!” 我目光灼灼,手指几乎要嵌进他的肩胛骨,“那你就帮我一个忙!帮我搞到老皮那老畜生的毛发!新鲜的!越多越好!”
徐宇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瞬间被更深的决绝取代:“毛发?红哥,你要那老狗的毛干什么?难道…” 他思维极其敏锐,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我心中一凛,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堵住他的疑问:“DNA!宇航!他牵扯的案子不止你哥这一桩!以前很多悬案,很多失踪的人,我怀疑都跟他有关!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有了他的毛发,只要想办法弄到那些案发现场遗留的生物检材,进行DNA比对!只要能对上一条!就足够把他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我的语气充满了“正义”的愤慨和对“法律途径”的执着。
“DNA…比对…”徐宇航低声重复着,眼中的疑虑似乎被这个“科学”且“正当”的理由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希望和更强烈恨意的光芒。他狠狠一抹脸上的泪痕,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好!红哥!我想办法!那老狗很在意他那几根毛,梳头都小心翼翼的,但我能找到机会!” 他的语气充满了在仇人身边长期潜伏磨砺出的自信和狠辣。
就在这时,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安全屋的死寂!是徐宇航那个廉价的、只用于联系老皮团伙的备用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老板”两个字,如同催命符咒!
徐宇航眼神一凛,瞬间收敛所有情绪,接起电话,声音变得异常恭顺甚至带着一丝卑微:“老板…我在外面…有点事…好…好…我马上回去!十分钟!保证到!”
电话挂断。徐宇航看向我,语速飞快:“老皮急召,我得立刻回去!红哥,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别去!我拿到东西,马上回来!”
他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迅速消失在安全屋外的黑暗中。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剧烈跳动。噬心术的最后一个关键要素,即将到手!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安全屋那扇破旧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徐宇航如同鬼魅般闪身进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摊开手心——一小撮夹杂着几根灰白、明显属于老年人的头发,被他小心地用一小片透明胶带粘着!
“红哥!拿到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成功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趁他泡澡打盹,我从他新得的那把檀木梳子上弄下来的!绝对新鲜!”
我心头狂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承载着复仇希望的“关键之物”,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一丝令人作呕的、属于老皮叔的腐朽气息。成了!噬心术的所有要件,只差最后一步!
然而,就在我准备将毛发贴身藏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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