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外的暴雨还在狂泻,雨珠砸在棚顶的帆布上,发出“哗啦啦”的轰鸣,像是要把这简陋的庇护所撕碎。
火堆的火苗被潮湿的风裹挟着,忽明忽暗地舔舐着木柴,映着三人凝重的脸庞。幽冥狼话音刚落,雪狐忽然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眼神从悲伤转向锐利。
语气带着一种沉淀后的笃定:“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了病毒爆发的规律。这不是无差别的混乱蔓延,是有迹可循的——而这规律,是用无数人的命、无数次生死边缘的试探,硬生生抠出来的。”
恐爪熊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粗哑的嗓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是啊……这规律背后,是多少兄弟的尸骨堆出来的。
从末日爆发第一天到现在,整整两个月,我们跟着阿天,还有那些已经不在了的兄弟,跑遍了大半个国,收集样本、记录数据、追踪感染轨迹,才把这该死的规律摸透了。”
幽冥狼靠在棚柱上,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那些浸透了血与泪的日子,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冷的清醒:“第一个规律,就是爆发的时间节点。
第一次病毒爆发,不是单一的一天,而是分两个阶段——末日第一天的‘突袭爆发’,和之后一个月内的‘扩散高峰’。”
他顿了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笔记本,翻开时,纸页边缘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和划痕:“这是阿天生前牵头记录的。
末日第一天,也就是红雨病毒在臭氧层循环结束、浓度达标后的那一刻,全球范围内同时出现了第一批感染者。那一天,没有任何预兆,街上的行人、家里的亲人、甚至圈养的牲畜,毫无征兆地失去理智,开始攻击身边的活物。
我们后来从总部的卫星数据里查到,仅仅这一天,全球人类的感染率就达到了23%,动植物更是重灾区,尤其是哺乳动物和阔叶植物,感染率突破了30%。”
“可这还只是开始。”恐爪熊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后怕,“接下来的一个月,才是真正的炼狱。病毒像是在空气中扎了根,通过呼吸道、伤口、甚至接触传播,感染速度快得吓人。
我们当时在城东建立了一个临时幸存者据点,本来收容了三百多人,结果短短十天,就有一半人感染变异。
更可怕的是动植物,郊区的农田里,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叶子边缘带着锯齿,能活生生缠住路过的动物;家里养的猫、狗,变异后牙齿变长,速度和力量都翻了好几倍,比丧尸还难对付。”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眼角的细纹,声音沉了下去:“阿天当时带着我们,冒着被感染、被变异动植物袭击的风险,一次次深入疫区,收集感染者的血液样本、变异植物的汁液。
有一次,我们去城郊的化工厂搜寻科研设备,遇到了一群变异的老鼠,体型有兔子那么大,牙齿能咬穿铁皮,跟着我们的两个兄弟,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老鼠群围攻,最后……最后连尸体都没抢回来。”
雪狐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记本上的字迹,那是张昊天清秀而有力的笔锋,上面还标注着他当时的分析:“他当时就说,病毒的爆发有明显的阶段性,第一天是‘触发期’,唤醒潜伏在体内的病毒;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扩散期’,病毒在种群间快速传播,达到感染峰值。我们后来把全球各地收集到的零散数据汇总,发现到第一个月结束时,全球50%的人类、50%的哺乳动物、48%的阔叶植物,都已经感染变异。
剩下的幸存者,要么是体内有天然抗体,要么是运气好,没接触到高浓度病毒。”
幽冥狼点了点头,补充道:“这50%的感染率,像是一个阈值。达到这个数值后,病毒的传播速度就明显放缓了,不再是之前那种指数级增长。
我们分析,可能是病毒需要在变异体体内完成一次迭代,也可能是未感染的幸存者大多聚集起来,做好了防护,切断了部分传播途径。但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我们发现,病毒爆发有周期性。”雪狐的声音冷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凝重,“第一次爆发后的一年,也就是阿天说的‘硬仗’到来前,会迎来第二次大规模爆发。
我们通过卫星监测到的全球感染数据波动、变异体活动频率,还有总部科研部门留下的碎片资料,反复验证了这个规律——病毒会以一年为周期,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扩散爆发,每次爆发都会有新的感染者出现,变异体的数量也会大幅增加。”
恐爪熊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我们以为,只要摸清这个周期,提前做好准备,就能减少损失。可现实比我们想的更残酷——这周期不是固定死的,一旦遇到天灾,就会被打破。
而这两个月,我们刚好遭遇了两场要命的天灾,浓雾和现在还没停的暴雨,每一场都让病毒爆发提前,还催生出了更诡异的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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