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府兵备道很快回了文书,依旧语焉不详,只说上官巡边乃机密事宜,日期路线不便提前透露,只令黑山卫整军备战,随时听候调遣云云。
这份回文,几乎坐实了林天的猜测。
“他们急了。”林天将文书扔在桌上,语气平静,“越是遮掩,越是心虚。”
“将军,我们是否…”王五摩拳擦掌,眼中闪着好战的光。
“按原定计划行事。”林天打断他,“周青,西山那边,摸清了吗?”
“摸清了!”周青立刻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西山深处一段险要的峡谷,“此地名为‘落鹰峡’,是官道必经之处,两侧山高林密,极易设伏。我们的人发现了新鲜的马粪和人为掩盖的足迹,还在几处制高点发现了零星的火药颗粒。他们定然选择在此动手!”
“好。”林天点头,“王五,你的人,秘密进入落鹰峡两侧山林潜伏。记住,没有我的信号,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许暴露!”
“明白!”王五沉声应命,转身大步离去调兵。
“孔先生,以我的名义,再写一份公文给兵备道。语气要更恭顺,表示我部已做好万全准备,并于三日后,派一队精锐前往落鹰峡一带‘清扫山路,驱逐兽患’,以确保上官巡边万无一失。公文要走驿路正常送达。”
孔文清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将军是要…打草惊蛇?”
“既要唱戏,就得把看客的目光都引过来。”林天冷笑,“我们大张旗鼓要去‘清扫山路’,那位‘雕爷’若还想在原定地点设伏,就不得不提前行动,或者更改计划。无论他如何选,都会露出破绽。而且,这份公文,也是日后我们‘恰好’出现在落鹰峡的合理解释。”
“妙极!”孔文清抚掌赞叹,立刻伏案书写。
公文当日便由驿卒送出。
消息很快通过周青的渠道反馈回来:昌隆行分号后院,那位“雕爷”的房间灯火彻夜未熄。次日,便有数骑快马匆匆出城,往西山方向而去。
“鱼,要咬钩了。”周青回报时,嘴角带着一丝冷意。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队五十人的黑山卫精兵,打着旗号,浩浩荡荡开出堡门,沿着官道向西山方向前进,执行“清扫山路”的任务。队伍行军很慢,旌旗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与此同时,另一支两百人的精锐,在王五的亲自带领下,人衔枚,马裹蹄,借着清晨的薄雾掩护,从另一条隐秘小路,悄无声息地扑向了落鹰峡,提前进入了预定的伏击位置蛰伏起来。
林天坐镇堡中,看似平静,实则心弦紧绷。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对方的信息差和执行效率。若那“雕爷”足够谨慎,选择放弃计划,则一切布置落空,但黑山卫也无损失。若对方按捺不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
派往西山的那支五十人队伍,按照计划,慢悠悠地行进,距离落鹰峡还有十数里时,便故意停下来休息,埋锅造饭,磨蹭时间。
巳时左右(上午9-11点),一骑快马飞奔回堡,带来周青急促的消息:“将军!峡中有动静!约百余人埋伏于两侧山林,携有强弓劲弩,还发现了至少十口大箱子,疑似火药!另有一队约三十人,扮作商旅模样,押着几辆大车,正从永平府方向往落鹰峡而来,车辙极深!”
来了!果然来了!
林天猛地站起身:“信号发出去了吗?”
“按计划,王将军看到那队‘商旅’进入峡谷,便会发出信号,同时动手!”
“好!”林天深吸一口气,“传令,点齐一百骑兵,随我出堡‘接应’清扫山路的队伍!”
堡门再次打开,林天披甲持刃,亲率一百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出,直奔西山方向。这番动静,自然又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落鹰峡内。
那队三十人的“商旅”缓缓进入了峡谷深处。为首的是一名穿着锦袍的胖子,看似像个商人,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寂静的山林。
就在这时,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从一侧山梁上升起,划破长空!
“杀!”王五如雷霆般的怒吼从山林中炸响。
刹那间,落鹰峡两侧箭如雨下!但射向的,并非谷底那队“商旅”,而是那些早已埋伏在山林中的、伪装成“流匪”的袭击者!
惨叫声顿时从埋伏点响起!那些袭击者完全没料到攻击来自背后和侧翼,瞬间被打懵了!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刺猬。
“中计了!快!点燃火药!”“商旅”中那锦袍胖子见状,脸色剧变,狂吼着下令,自己却猛地跳下马车,就往路边的巨石后躲去。
几个手下慌忙扑向那几口沉重的箱子,试图引燃预设的火药,制造爆炸混乱。
但王五岂会给他们机会?
“火器哨!瞄准那些箱子!放!”
砰砰砰!
三十支燧发枪同时开火,虽然距离稍远,铅子散布,但仍有数发击中箱子或是正在试图点火的人。惨叫声中,一人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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