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证：英雄篇 第64章 光与影

“小星辰，爆！”

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光球瞬间凝聚并向后射出，在极近的距离猛然爆炸！

轰！

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勉强逼退了那道如影随形的袭击。

阮泽林趁机拉开距离，呼吸微微急促，眼神无比锐利。

好可怕的攻击节奏！完全没有喘息之机，每一次都直奔要害！

柳风芹的身影在爆炸的烟尘中缓缓浮现，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如同冰冷的机械：

“放弃吧。你的反应，跟不上我的速度。你的力量，打不中我。继续下去，你一定会输。”

阮泽林甩了甩发麻的左臂，咧嘴一笑，战意却在冰冷的话语中愈发高昂：“输赢不是靠说的！打过才知道！”

“无意义的挣扎只会徒增痛苦。”柳风芹淡淡道，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认输，对你我都好。”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并非简单的直线突进。阮泽林只觉得周身的光线猛地黯淡下来，仿佛瞬间从白昼步入幽暗的黄昏！

无数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阴影从擂台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疯狂舞动，不仅干扰视觉，更仿佛能吞噬声音，扭曲感知！

［暗影·夜幕］！

同时，尖锐的破空声从至少三个不同的方向袭来！

是飞镖！

但飞镖的轨迹在粘稠的暗影中变得诡异莫测，忽左忽右！

阮泽林驱动能量

［星辰护体］

璀璨的金色光芒透体而出，形成一个坚实的护罩。

叮叮当当！

大部分飞镖被护罩弹开，但其中一枚却仿佛穿透了能量间隙，险之又险地擦着阮泽林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丝血线！

“没用的。”柳风芹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每一个阴影中传来，无法定位，“你的防御，我看透了。下一次，它就挡不住了。”

阮泽林心头一凛，对方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太恐怖了！

他不能被动防御！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她的节奏！

“那这个呢！”阮泽林双手猛地合拢，磅礴的星辰之力疯狂汇聚！

［大星辰螺旋］

一道巨大的、带着毁灭性绞杀力量的金色螺旋能量洪流咆哮而出，并非瞄准某个特定点，而是粗暴地横扫前方大片的阴影区域！

这是阮泽林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范围攻击！

然而，就在星辰螺旋即将吞没那片阴影的瞬间，所有的阴影如同拥有生命般骤然收缩、消散，露出了后面空无一物的擂台地面。

柳风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螺旋攻击范围的侧上方，毫发无伤。

她似乎早就预判了这种攻击模式。

“范围攻击，消耗很大，打不中。”她冷漠地评价，同时双手一扬。

［千影秘术·影缚］！

阮泽林脚下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漆黑冰冷的触手，瞬间缠绕上他的双腿，并急速向上蔓延！

一股强烈的迟滞感和能量禁锢感传来，极大地限制了阮泽林的移动！

而柳风芹的攻击已然再至！

她人随影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阮泽林正前方，双匕交错，化作两道死亡的寒光，直刺咽喉和心脏！

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刁钻至极！

避不开！

阮泽林眼中狠色一闪，竟完全不理会那致命的双匕！被阴影束缚的双手艰难抬起，指尖璀璨到极致的光芒疯狂压缩！

［星辰点射］！

咻——！

两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以超越视觉的速度，直射柳风芹的眉心与胸口！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柳风芹空洞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她的计算模型里，似乎没有纳入这种完全不顾自身生死的选项。

柳风芹的双匕距离阮泽林只有寸许，但那两道致命的点射光束也已临体！

千钧一发之际，柳风芹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柔韧性和速度向后猛然折倒，同时整个人再次融入阴影之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光束的核心伤害，但光束依旧擦着她的肩膀和小腿掠过，带起两抹血花和焦痕。

而她的匕首，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极限闪避，未能命中阮泽林的要害，只在他的胸膛和手臂上划开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

砰！

阮泽林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阴影触手也随之消散。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和手臂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能量因为连续施展大招而急剧消耗。

柳风芹的身影在十米外重新凝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和小腿的伤，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阮泽林，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那份微弱的波动再次浮现。

“无法理解。”她看着阮泽林，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多了一丝探究，“刚才，你应该防御。虽然会重伤，但还有机会。现在，你伤得更重，能量也快没了，赢的可能性更小。为什么选这条更糟的路？”

阮泽林咳出一口血沫，挣扎着半坐起来，忍着剧痛，脸上却带着一丝桀骜的笑：“呵…你的计算里…有‘不想输’这个选项吗？”

柳风芹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在处理这个无法量化的信息。片刻后，她再次开口：“没有意义。结果不会改变。继续。”

她的身影再次模糊，攻势更添了几分凌厉。

阮泽林强忍伤痛，不断施展小星辰和星辰护体周旋，但能量在飞速消耗，伤势也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

他几次尝试施展新琢磨的“环绕星辰”，但在对方高速的压迫和干扰下，根本无法稳定维持双星的轨迹和能量平衡，屡屡失败。

又一次激烈的交锋后，阮泽林被一道从自己影子中钻出的、无声无息的冲击狠狠击中后背！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飞跌出去，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十几米才停下，星辰护体彻底溃散，浑身沾满尘土与血迹，气息变得极度萎靡，能量几近枯竭。

他挣扎着，却一时难以爬起。

柳风芹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匕首斜指。

“结束了。”她平静地宣布，“你站不起来了，能量也快没了。再打下去，你会死。认输吧。”

阮泽林趴在冰冷的擂台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柳风芹看着他，等待系统的判定，或者等待他认输。在她的认知里，到了这一步，任何理性的选择都应该是放弃。

然而，她看到，那个本该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对手，那具破损的身体，竟然又开始微微颤抖着，试图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臂，再次支撑起身体。

柳风芹空洞的眼中，那份“困惑”再次浮现，并且比之前更加明显。

她无法理解。

所有的经验和计算都告诉她，此状态下的生物体，应完全丧失行动意志，选择保存最后生机。家族的教育也告诉她，必输之局，挣扎无用。

为什么他还在动？

这严重违背了她的认知模型。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为什么…还要动？你已经输了。这样做，没有意义。”

阮泽林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立刻回答。

他只是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燃烧在灵魂深处的意志，一点点地，试图重新站起来。

仿佛在用自己的行动，向她沉默地宣告：有些东西，永远无法被计算，也永远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