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庄园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合上时,带起一阵混着薰衣草香的风。管家早在前几日就按吩咐打扫过,客厅的波斯地毯不染纤尘,壁炉上方的鹿头标本眼眶里还嵌着两颗会闪烁的魔法水晶——是艾尔德先生特意留的,说“适合小姑娘家的趣味”。
我把行李箱放在二楼卧室的雕花床边,灵狐从斗篷里跳出来,光屑在柚木地板上转了个圈,最后停在窗台上。窗外是片修剪整齐的玫瑰园,晨露挂在花瓣上,被阳光照得像撒了把碎钻,倒比苏家老宅的桂树多了几分鲜活气。
打开箱子整理东西时,指尖先触到了那本泛黄的古籍。封面的狐纹被磨得发亮,正是记载彼岸花的那本。我把它塞进床头柜的暗格里,又拿出哥哥给的静心草,分装成小袋藏进梳妆台的抽屉——上次在霍格沃茨宿舍疼得打滚时,就是靠着这些才没被室友发现异常。最后翻到箱底,一枚银质的蛇纹徽章滑了出来,是去年在对角巷的古玩店淘的,当时只觉得纹路精致,倒忘了这是马尔福家族的族徽样式。
“6月5日……”我对着床头的魔法日历轻念出声。水晶数字在晨光里泛着淡蓝,这才惊觉离那天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灵狐突然用鼻尖蹭我的手背,光屑聚成个小小的蛋糕形状,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是了,德拉科·马尔福。那个总穿着银绿校服、下巴抬得老高的小少爷,生日竟和我是同一天。
记得6月5号那天,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飘着蜂蜜公爵的糖霜味,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甚至摆了几盆会发光的银叶草。我撞见潘西·帕金森她们围着德拉科,笑闹着递礼物——有镶金边的羊皮纸,还有根据说是用独角兽尾毛做笔芯的羽毛笔。他皱着眉接过,嘴上抱怨“俗气”,耳尖却红得明显。
那时我正被丹田处的灼痛缠得心烦。彼岸花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在体内翻涌,疼得我只能攥着廊柱大口喘气,最后还是偷偷溜回宿舍,嚼了三片静心草才压下去。等缓过神来,早过了送礼物的时辰,再去想时,又觉得以我们不算亲近的关系,补送反倒刻意,便搁下了。
可此刻看着那枚蛇纹徽章,倒觉得或许不算太晚。
斯莱特林的纯血小少爷,向来讲究体面。寻常的糖果或书籍他定然瞧不上,可这枚徽章不同——是用北欧的月光银铸的,背面刻着极小的“M”字,我还请古玩店的老巫师加了个小魔法:握在手里时会散出淡淡的冷香,像马尔福庄园里常有的那种白玫瑰气息。既合他的身份,又不算过分热络,正合适。
我找了张暗绿色的羊皮纸,用银尖羽毛笔写下几行字:
“马尔福少爷,迟来的生日贺礼。6月5日当日恰逢琐事缠身,未能及时送上,失礼了。望笑纳。”
字迹刻意写得端方,没带半分私人情绪。毕竟在霍格沃茨,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他看我时总带着点审视(大概是猜不透我这“东方转学生”的底细),我对他也只有些模糊的印象:被宠坏的骄傲,藏在刻薄底下的少年气,还有……偶尔看向哈利·波特时,那点不甘的倔强。
把徽章放进天鹅绒盒子,再裹上银绿色的缎带,正好能塞进猫头鹰的信袋。我走到窗边吹了声轻哨,檐下立刻扑棱棱飞起一只雪鸮——是艾尔德先生养的,羽毛白得像初雪,爪子上还戴着镶红宝石的脚环。
“麻烦你了。”我摸了摸雪鸮的头,把信袋系在它腿上。它歪了歪头,用喙轻轻蹭我的指尖,像是应下了。灵狐跳到窗台上,光屑落在雪鸮的翅膀上,瞬间开出朵小小的白色彼岸花——是平安符,怕它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雪鸮振翅飞走时,玫瑰园的香气正好飘进窗。我望着它消失在云层里,忽然觉得有些奇妙。同一个生日,一个在斯莱特林的光环里被簇拥,一个在家族的枷锁和力量的疼痛里挣扎。可兜兜转转,我竟还是给他补了份礼。
或许是因为,在这盘错综复杂的西方棋局里,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和谁站在同一条线上。伏地魔的阴影越来越浓,哈利·波特的命运被越来越多人盯着,而我这带着彼岸花的“异乡人”,总得留几分体面,不是么?
灵狐跳回我怀里,光屑在我掌心转了圈,映出雪鸮远去的影子。我低头笑了笑,转身继续整理梳妆台——还有太多事要做,比如去找哈利波特聊聊,比如弄明白伏地魔真正的软肋,比如……为自己那场早已计划好的结局,再铺几块稳妥的砖。
至于这份迟来的礼物,就当是给6月5日那个疼得说不出话的自己,补一句不算太迟的“生日快乐”吧。
艾尔德庄园外的秋意漫得很缓,晨雾还没散尽时,我已带着灵狐出了门。马车停在对角巷入口,老巫师看门人掀开门帘时,胡子上还沾着南瓜汁的甜香:“小姐今儿要往哪去?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新到了火蜥蜴糖,据说含着能吐小火花呢。”
我笑着谢过他,指尖在灵狐背上轻轻划了下。它的光屑立刻亮了亮,像在应和——其实去哪并不重要,不过是想在7月31日前,把这阵子攒的心事晾一晾。哈利·波特的生日,我得去见他,可在此之前,总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寻常的转学生,而不是个揣着彼岸花生死秘密、盯着他命运线的窥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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