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的蒸汽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弥漫开来,混着麻瓜车站的喧嚣,裹得人鼻尖发暖。我提着小包裹走下车,灵狐从包裹顶探出头,光屑在蒸汽里亮了亮——它先一步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尾巴轻轻晃了晃。
人群中,一道青色身影格外扎眼。不是巫师常穿的长袍,而是件绣着暗纹的锦缎短褂,墨色腰带系着枚通透的玉扣,袖口翻折处露出银线绣的云纹,和周围穿西装、戴礼帽的巫师格格不入。他站在站台柱子旁,手里捧着个竹编食盒,见我过来,立刻上前半步,躬身行礼:“家主,属下已等候多时。”
这声“家主”压得极轻,却还是让旁边几个贵族巫师顿住了脚步。卢修斯·马尔福首当其冲,银绿色的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手杖顶端的蛇头在光下泛着冷光。他晃着手里的丝绸手帕,慢悠悠走过来,目光先扫过那青衣人的锦缎褂子,又落在我脸上,唇角勾着惯常的假笑:“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是东方魔法界苏家的人?”
周围立刻围过来几个穿考究长袍的巫师,有布莱克家族的旁系,还有克劳奇家的管家,眼神里都带着探询。他们大抵是从家族典籍里见过东方魔法界的记载,知道苏家握有特殊的灵力术,此刻凑过来,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试探。
我停下脚步,灵狐往我掌心缩了缩,光屑微微发紧——它大概是不喜卢修斯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蛇佬腔气息。我抬手顺了顺灵狐的毛,唇边绽开完美的笑,眼尾微微上挑,那抹魅惑恰到好处,却又在眼底藏着层化不开的凉:“马尔福先生好眼力。”
“早听闻东方苏家的灵力术玄妙,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卢修斯晃了晃手杖,蛇头的红宝石闪了闪,“不知苏小姐此次回伦敦,是为家族事务,还是……有意与西方魔法界多些往来?”
“不过是寻常归乡。”我语气平淡,却把礼貌做足,目光扫过围过来的几人,“倒是多谢各位先生记挂,也替我向各位家族长辈问好——苏家虽在东方,却也知晓西方魔法界的规矩,往后若有合适的机会,或许真能有几分往来。”
这话既没应下拉拢,也没把话说死,正好卡在“得体”的分寸上。卢修斯眼底闪过丝满意,又假模假样地寒暄了几句,才带着人离开,走时还回头看了眼那青衣人手里的竹编食盒,眼神里满是探究。
等贵族们散去,青衣人立刻递过食盒:“家主,这是主君(哥哥)让属下带的,里面是您爱吃的桂花糕,还温着。”
我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竹壁,心里泛起丝微澜。哥哥总记着这些小事,却从不在信里提。灵狐凑过来,鼻尖蹭了蹭食盒,光屑亮得温柔。
“走吧。”我没再多说,跟着青衣人往站台外走。他安排的马车停在麻瓜街道的拐角,车厢内壁铺着软垫,角落里放着盏琉璃灯,是苏家老宅常用的样式。坐进车厢时,我掀开窗帘往后看了眼——卢修斯还站在站台口,手杖抵着地面,不知道在跟身边的人说什么。
灵狐蜷在我膝头,光屑落在食盒上。我打开食盒,桂花的甜香飘出来,混着车厢里的檀香,竟让连日的紧绷松了些。
“主君说,您这次回去,祠堂的‘静心草’已经备好,还让属下转告您……”青衣人顿了顿,声音放轻,“不必急着处理旁系的事,先好好歇几天。”
我捏着桂花糕的手顿了顿,眼底的凉意淡了些。哥哥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从不点破。
马车缓缓驶离车站,窗外的麻瓜建筑渐渐后退。
苏家老宅的穿堂风裹着檀香味儿,吹得廊下宫灯的烛火晃了晃。我踩着木质回廊的咯吱声走到书房门口时,哥哥的声音正好从里面传出来:“让她进来,你们都退下。”
推开门,他坐在乌木大桌后,墨色锦袍的领口系得规整,腕上那串玛瑙手钏是我去年送的,此刻正随着翻账簿的动作轻轻晃。见我进来,他只抬了抬眼,没起身,直到仆人都退干净、房门落了锁,我才抬手扯下发间那枚嵌着敛容符的银簪——脸上那层“温和无害”的假面顺着符纸飘落在桌角,眼尾的弧度瞬间没了刻意的柔,连眼神都冷了几分。
“别以为你写信说‘旁系安分了’,我就信啦。”我走到桌前,指尖敲了敲他面前摊开的账簿,语气里没什么热络,却掺了个软乎乎的“啦”,像故意拉了点距离又没太生分,“那些老狐狸精着呢,上次你压下祠堂的药材账漏洞,他们当面点头哈腰,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嚼舌根——说你不过是‘代理家主’,镇不住场子哟。”
哥哥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眼底带着点惯常的无奈:“我就是不想让你在霍格沃茨还分心……”
“分心?”我打断他,指尖划过桌角那碟刚摆上的杏仁糕,语气里的冷意藏不住了,“他们要是只敢背后嚼舌根倒也罢了,可你忘了三爷爷上次怎么干的?在给我备的‘静心草’里掺次品,就为了看我灵力不稳出洋相——你总护着他们,总不能让他们觉得你软可欺,不然下次就该骑到你头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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