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紧握着那根樱花木魔杖,杖尖直指空中颤抖的老鼠,用尽全身的力气和积压了十二年的悲愤,嘶吼出那个咒语:
“急急现形!”
一道刺眼的蓝白色光芒从魔杖尖端迸发而出——那光芒中似乎掺杂了一丝我魔杖独有的、极淡的粉色光晕,使得整个咒语的效果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近乎妖艳的色彩。光芒精准地击中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斑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却又仿佛在慢镜头中播放,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 grotesque(怪诞)与震撼。
老鼠斑斑发出了一声绝非啮齿动物能发出的、凄厉到极点的尖叫。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膨胀,灰色的毛发如同被狂风吹拂般倒伏、变色。它的四肢扭曲、拉长,爪子变成肮脏的手指,鼠脸痛苦地蠕动着,凸起,形成一个男人的五官……
噗通!
一个矮胖、秃顶、面色苍白的男人摔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他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了货真价实的恐惧,双手还在徒劳地试图遮挡自己那张刚刚从老鼠形态变回来的脸。他看起来卑劣、懦弱,与英勇牺牲的“英雄”形象天差地别。
正是彼得·佩迪鲁。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房间,只有彼得粗重、惊恐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罗恩·韦斯莱张大了嘴巴,脸色比他身后的墙纸还要灰白,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还紧紧攥着、视若珍宝的“宠物”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赫敏用手捂住了嘴,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充满了骇然。哈利·波特则死死盯着彼得,绿眼睛里燃烧着难以言喻的震惊、愤怒,以及某种……终于触及父母死亡真相边缘的痛苦。
莱姆斯·卢平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破烂的衣柜才站稳,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喃喃道:“彼得……真的是你……哦,梅林啊……”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表情凝固了,他那惯常的讥讽和冰冷被一种纯粹的、毫无掩饰的震惊所取代。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彼得·佩迪鲁身上,然后又猛地转向我,那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对我竟然“猜对”了的惊疑,以及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巨大冲击。
小天狼星·布莱克发出一声介于呜咽和咆哮之间的声音,他丢开了我的魔杖(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我轻轻接住),猛地向前冲去,似乎想立刻亲手掐死那个叛徒,但被卢平死死拦住。
“等等,小天狼星!等等!”卢平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需要……我们需要问清楚!”
我站在原地,轻轻摩挲着刚刚回到手中的樱花木魔杖,它微微发热,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股强大咒语的力量和情绪。我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彼得·佩迪鲁像一只受惊的鼻涕虫般蜷缩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开始他那套漏洞百出、充满哀求的辩解。
是的,一切都揭晓了。
和我所知的一样,和那本魔法史书上轻描淡写带过的“英勇牺牲”截然不同。真相往往比虚构的故事更加丑陋,也更加……耐人寻味。
彼得·佩迪鲁刺耳的辩解声、布莱克压抑的怒吼、卢平疲惫的劝阻、哈利等人震惊的低语,还有斯内普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怒气……所有这些声音混杂在破败的房间里,吵得我额角微微发胀。
真相虽然揭晓,但混乱却愈演愈烈。这样下去,除了徒增噪音和可能再次升级的冲突,毫无益处。
我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再次让所有人的动作和话语为之一顿。
“那么,”我开口,语气平静得与周遭的激烈格格不入,“现在,都停下。”
目光再次聚焦于我。布莱克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卢平一脸疲惫与痛苦;斯内普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评判我又要玩什么把戏;哈利他们则带着茫然和期待,或许觉得我这个看似能控制局面的斯莱特林能带来转机。
“叫邓布利多来。”我提出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案。这种牵扯到多年前公案、涉及多名人员(包括一个在逃犯和一个刚刚被揭露的叛徒)的复杂局面,显然不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争吵能解决的。
然后,我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哦!”了一声,目光转向脸色极其难看的斯内普教授,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对了,还有吐真剂,教授。”我的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提醒”意味,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想,地窖里应该不缺这东西?毕竟,比起互相指责和可能不那么可靠的回忆,魔药的效果总是更……客观一些。”
让邓布利多主持大局,用吐真剂确保口供的真实性。这是最有效率、也最能避免进一步流血冲突的方式。
我的提议让房间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布莱克和卢平对视一眼,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哈利和赫敏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唯有斯内普,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极其不情愿用他珍藏的魔药来帮助布莱克证明清白,更厌恶这种被我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