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似乎默许的姿态,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真乖,宝贝儿。”我赞许道,随即话锋微转,“不过,你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好吗?等这一晚过去,混乱平息了,我就来接你。”
我不能现在就带它回礼堂,那太引人注目,尤其是在这种警戒状态下。禁林边缘反而是暂时的安全之所。
说完,我转向脚边的灵狐,收敛了面对黑狗时的诱哄,语气变得清晰而指令明确:“盯着它,”我的目光在灵狐和黑狗之间扫过,强调道,“好好盯着他,别让它跑远了,也别让其他东西伤害它。” 我顿了顿,补充了更实际的安排,“如果它饿了的话,带它去禁林里找点吃的,你知道分寸。”
灵狐通人性地眨了眨红宝石般的眼睛,轻盈地跳上了旁边一块稍高的石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黑狗,俨然一个尽责的小小看守。
安排妥当后,我重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只安静下来的黑狗和尽职的灵狐。
“我马上回来。”我留下这句承诺,不再停留,转身再次融入阴影之中,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返回城堡。心中那份因发现秘密而起的波澜尚未平息,反而因为这场意外的“收获”而更加汹涌。我知道,今晚之后,很多事情或许会变得不一样了。
我如同来时一样,调动起那源自东方的微妙力量,身形在阴影中变得模糊,气息收敛到极致。城堡走廊里的摄魂怪似乎比刚才更多了,它们像腐烂的裹尸布般缓缓飘荡,带来刺骨的寒意。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它们,凭借着对城堡结构的熟悉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快速而无声地移动。
幸运的是,教授们似乎都集中在城堡上层或其他关键区域搜查,我返回礼堂的这一路并未遇到任何阻碍。那扇厚重的大门依旧紧闭着,我从旁边一扇不起眼的、供家养小精灵通行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礼堂内依旧灯火通明,但气氛比刚才安静了许多。大多数学生似乎都在疲惫和惊吓中陷入了不安的睡眠,偶尔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啜泣或梦呓。级长们和少数几个教授在睡袋间轻轻走动巡视。
我像一缕青烟般滑回自己之前铺好的睡袋旁,西奥多依然醒着,他灰色的眼眸在我出现的瞬间便精准地捕捉到了我的身影。他没有说话,只是极轻微地向我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我的回归,随即又移开了目光,继续扮演着安静入睡的角色。
我心领神会,迅速而轻巧地钻回睡袋里,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我的胸腔里,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冒险和发现而微微加速跳动,但我努力让身体放松,面部表情归于平静,仿佛从未离开过。
我能感觉到有巡视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但没有停留。耳边是其他学生均匀(或不那么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堡外摄魂怪带来的那种特有的阴冷波动。
今晚的经历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直面摄魂怪却未受其扰,在禁林边缘发现那只神秘的黑狗,还有那奇特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我紧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思绪翻腾。那只黑狗……它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灵狐能看好它吗?明天,我又该如何去“接”它?
无数个问题盘旋着,但身体的疲惫渐渐袭来。在假装沉睡的呼吸声中,我最终还是慢慢沉入了真实的、浅短的睡眠之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以及注定不会平静的第二天。
这一夜终于在不安和疲惫中过去。清晨,光线透过礼堂高窗照射进来,驱散了部分阴霾。教授们显然一无所获,宣布摄魂怪将撤回城堡外围,但警戒级别依然很高。胖夫人的位置暂时由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矮种马的画像接替,他精力充沛但显然不太可靠。
学生们被允许返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洗漱和拿取用品,但被告知必须保持警惕,并随时可能有教授巡查。我随着人流起身,活动了一下在坚硬地板上睡得有些僵硬的身体。西奥多在我旁边沉默地收拾着他的睡袋,我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并没有立刻返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趁着清晨的混乱和人流,我避开众人的注意,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昨晚的禁林边缘。
灵狐依旧尽职地蹲在那块石头上,看到我来了,轻盈地跳下来,蹭了蹭我的脚踝。那只黑狗也还在,它趴在地上,看到我出现,耳朵微微动了动,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等待和……审视?它看起来比昨晚更安静了,仿佛已经接受了暂时的现状。
“早上好,宝贝儿。”我微笑着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手感有些粗糙,沾着夜露和尘土。“看来你很听话。走吧,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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