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是在暮城门口被守城的官兵发现的,甲五甲六浑身是血,而齐安狼狈不堪,三个人就这样晕倒在城门口。
“这谁啊...”
“哪家逃难的姑娘啊,真是可怜...”
百姓们议论纷纷,官兵们上前查看,惊动了还在城墙上的泥巴,他本是跟着傅罗来玩的。
“怎么了?”泥巴看着下面攒动的人头,随口问着跟在旁边的士兵。
“回少爷,似乎是有三个人倒在了城门口。”回答的士兵也不是很清楚。
“嗯?我去看看。”泥巴百无聊赖,傅罗有事被叫走了,只剩下他在闲逛。
他挤进人群,看向了正被士兵们抬着的三个人。
....熟人,很熟....虽然听说他们准备回来,但姐姐不是派人接应了,怎会是如此惨状?莫不是那边出事了?
泥巴迅速靠近,低声吩咐着:“抬去将军府,走后面。”
那守城的士兵刚想斥责,回头看到泥巴,又将话默默的咽了回去,微微的点头,暗示其他人跟着走。
一场喧闹,在几个时辰之后,便无人讨论,消弭于其他笑谈中。
“姐姐。”泥巴在府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萧承逸,跑去后院找到了在练习飞针的苏青鸢:“我将齐安和五哥六哥捡回来了。”
“嗯?”苏青鸢顿了一下,捡回来?她以为这三个人应该是钻到深山老林里,一路游山玩水的回来。
泥巴看苏青鸢没什么反应,拉着她就走就往安置三个人的院子中走去。
“姐姐,他们三个都是些外伤,齐安的伤医女在看,五哥和六哥的伤也处理妥当了。”泥巴边走边说:“路上赶的急,消耗过度,都晕了,这会估计快醒了。”
苏青鸢进齐安房间的时候,恰逢她幽幽转醒,医女在旁边整理的药箱。
她的眼睛刚好对上苏青鸢,也看到了后面跟着的泥巴和菊茉,似乎要说话的嘴默默的闭上了,欲言又止。
“你们都出去。”苏青鸢看着齐安的样子,吩咐着房间里其余的三个人。
“是。”
“说吧,有什么事。”苏青鸢看齐安的样子,便知道她一路越过了接应人,快马加鞭的回来,怕是有什么事。
“我在京城东躲西藏,去鸿七公子的别院前,我躲在范公子的宅子里。”齐安的声音还很虚弱。
“嗯。”很明显,苏青鸢知道齐安的行踪,就连范临舟都知道,不过他没说什么。
苏青鸢看着齐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齐安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中翻出三张纸:“我躲在了照晚妹妹的闺房里,从她的妆匣里发现了这个。”
与其说是三张纸,不如说是三张画。
第一张是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人,从头到脚,都是蒙着的样子。苏青鸢看着这身打扮,有些无语,万毒门这身打扮,也不知道是低调还是招摇过市。
果不其然,旁边有两个小字标注着:前代。必然是范照晚前面一代的京城联络人,只不过那两个字下面,还有两个字:是谁。这两个字被重重的圈了起来,很明显,范照晚一直想知道前代的联络人是谁。
“我之前听她说,她刚来京城的时候,诸般事宜就是跟前代交接的。”苏青鸢继续说道:“原以为他们知道彼此的身份,原来这么多年,她居然在查这件事。”
“那王妃再看看这一张。”齐安将第二张纸递了过去。
同样是一张画像,同样是从头黑到脚,同样有着标注,同样画着黑圈,只是从前代变成了前前代。苏青鸢皱着眉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幅画,内心腹诽着完全没必要,标注在一个图上也看得明白。
只是不知道,范照晚为何要往上查三代,也许是因为他们万毒门的人寿命都不长,一代才十几年的光景?
“这是最后一张。”齐安说着,将第三张画递了过去。
展开还是那一张画像一个人,旁边的小字标注变成了:同一人,旁边也有三个字,被画了重重的圈:你是谁。
苏青鸢的视线移到了画像中间,依然是从头到脚的黑袍装扮,只是不一样的是,这张画像的人脸非常清晰,清晰的苏青鸢一眼就认出来他的身份。
她很想问问齐安这画像给清平看过没,但清平的存在是个秘密,而齐安无权知道这个秘密。
“你认出来了?”苏青鸢看着齐安问道。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御书房里,当时就觉得他与陛下太过熟识。”齐安说道:“而陛下明显是更相信他一点,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谁,直到他在京城名声大噪,直到我翻出了这个画像。”
“难怪长公主会败的那么惨,难怪他看上去如此信任长公主和你。”苏青鸢语气里带着嘲讽:“原来,这才是他最坚固不可摧的盟友。”
你们是他俩play里的一环,苏青鸢看着齐安,很遗憾,对方听不懂这句。
“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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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还是老哥几个,他们对着三个画像陷入沉默,苏青鸢坐在旁边喝着茶,看着他们发呆。
“所以,万毒门上一代驻守京城的,竟然是毒归?”萧承逸看着画像,声音都劈了叉。
“上一代是毒归不是问题,但前前代依然是毒归,才是最大的问题!”云昭临看着画像,傻了眼。
画像上那张清晰的脸,赫然就是毒归。
“万毒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前前代的人都死在了那一代的门主选拔上,怎么可能遗留到前代?”沈知遥看着那画像,迟疑的说道。
“也许,他就是前前代的少主,然后当上了门主,又以门主的身份来驻守京城,变成了照晚妹妹的前代。”傅罗推测道,现在他们都称范照晚为照晚妹妹。
“年龄对不上。”苏青鸢在旁边说道,他们万毒门的人活不了这么久。
沉默...无尽的沉默....
“除非...他根本就没中什么门主都会中的蛊毒。”苏青鸢说道:“他早就解了毒,但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