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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
陆子墨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
挂坠的光传到铁心掌心，锈液幻象瞬间消散，
“阿福在械寨的铁匠铺等着，你得活着回去教他。”
铁心喘着气，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对，我得回去。”
陈茹仕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师父，我还是听不懂青铜的声音。
您说传承是责任，可我连共鸣都做不好，怎么守得住！”
“你听得懂。”
青阳子走到她身边，太极图的光裹住她，
“石壁的心跳声，齿轮的转动声，都是青铜在跟你说话。
你不是做不好，是太怕做错。”
陆子墨的幻觉来得最晚，却是最锋利的。
他看见青州械寨的城墙在锈液里融化，
工匠们的惨叫被风声撕碎，苏晚晴的发簪掉在地上，
被锈液吞没前最后一闪，那枚发簪是他们用半块镜子熔铸的，
象征着人类文明的火种。
“不！”
他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幻象，胸口的挂坠突然烫得厉害。
“幻象。”
青阳子的声音像一记重锤。
他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画出太极图，血珠凝成的符纹立刻撕开幻觉，
“这是古神的意识投射装置，根据你们的恐惧具现。
陆，你的恐惧是城寨毁灭；
苏姑娘，你怕青铜传承断绝；
茹丫头怕辜负师父；
宋小友怕自己的发明被摧毁；
铁心怕技艺失传，
可这些恐惧，恰恰是你们要守护的东西。”
玄风子的投影突然凝实：
【检测到意识干扰源来自大厅中央，就是那台意识投射装置！
机械胚胎的能量反应越来越强】
大厅比想象中开阔。
中央的青铜圆盘足有二十米直径，
表面的纹路与《非攻卷》里的“天工启元阵”分毫不差。
苏晚晴的发簪突然发出刺目的光，
她几乎是扑向圆盘，
指尖拂过刻着“铸魂”“承艺”“守火”“启智”“归心”的凹槽，
这些凹槽正是《铸铜要术》里记载的“启灵阵”五要素。
“阿茹，你引导‘铸魂’槽！”
苏晚晴虽颤抖却还是竖定的指挥着众人，
“宋清越，用你的爆震弹触发‘启智’槽的声波机关，注意控制力度！
铁心，你的陨铁撬棍能发出低频震颤，刚好适配‘承艺’槽！
我来激活‘守火’槽，陆，‘归心’槽需要你的挂坠，那是核心！”
五人同时行动。
陈茹仕的青铜瞳孔亮到极致，指尖按在“铸魂”槽上，石壁里的齿轮跟着转；
宋清越甩出爆震弹，“咚”的一声闷响，“启智”槽的铭文亮起；
铁心抡起撬棍，敲在“承艺”槽边缘，低频震颤让纹路泛起金光；
苏晚晴把发簪插进“守火”槽，青铜碎纹瞬间铺满圆盘；
陆子墨将挂坠贴在“归心”槽上，“非攻”二字的光与其他四槽连成圈。
青铜圆盘缓缓升起，露出下方的深渊。
一道光柱直冲地心，照亮了无数悬浮的透明容器，
每个容器里都装着机械胚胎，胚胎表面清晰地刻着“非攻”二字。
陆子墨凑近最前面的胚胎，发现“非攻”铭文旁刻着细小的古神文字，
玄风子的投影立刻解析：
【翻译出来是‘实验体编号739，适配青铜传承者’！
这和古神之眼投射的‘人类实验体’记录完全吻合】
苏晚晴的发簪突然发烫：
“我家传古卷里说，‘天工之神’会用实验体测试‘传承适配度’。
我们，难道是古神选中的‘适配者’？”
最中央的控制台上，一行铭文突然亮起：
“欢迎归来，造物主的适配者。”
陆子墨的太阳穴猛一跳，青筋凸起。
系统界面不受控制地弹出，青铜机关解析系统的图标正在疯狂闪烁。
下一秒，一股陌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莫名熟悉：
“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传承者。”
“那是，”
苏晚晴颤抖着盯着控制台，
“和我家传古卷里记载的‘天工之神’的声音，一模一样。”
玄风子的投影突然指向地心：
“陆！地心300米的‘天工启元阵’节点有反应了！
那里的能量反应，比所有机械胚胎加起来还强，
玉衡的坐标真的只是入口，地心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张工头的信号，就在地心入口附近！”
陆子墨握住苏晚晴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是青铜铸造时特有的温度，也象征着人类文明的温度。
他看了一下心深处的光，又看了看身边的四人：
陈茹仕攥着青铜哨，铁心握着撬棍，宋清越护着火药包，青阳子的太极图在转。
“走。”
陆子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去地心。
不管‘造物主’是谁，不管张工头想做什么，
我们都要找到残片，守住械寨，守住传承。”
锈色的风从深渊里涌上来，带着古老的、机械运转的声音。
五人的影子被光柱拉得很长，投在青铜圆盘上，
像五把并肩的剑，终于要劈开古神的秘密。
从遗迹撤出时，玄风子的坐标推演还未完成，陆子墨临时决定先回营地，
只有明确地磁站的具体位置，才能避开张工头的埋伏，精准找到残片。
残阳将倒悬巷的断壁染成血锈色时，陆子墨带着队伍回到临时营地。
他靴底碾过半片碎裂的磁砖，脆响惊得肩头的机械鸦扑棱着翅膀，
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这机械鸦是宋清越用报废齿轮改造的预警装置，
此刻正歪着脑袋，小红灯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像在警惕着什么。
“玄风子，开始吧。”
他摘下防护面罩，指节抵着太阳穴轻揉。
遗迹里那道“欢迎归来”的铭文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系统核心区至今残留着陌生意识的刺痒，像有人拿细铜丝勾着神经末梢。
通讯器突然“滋滋”炸开，械寨守卫的声音混着电流钻进来，急得发颤：
“城主！浑天仪封印撑了1个小时，锈雾快漫到内城了！
老匠头说，再没核心残片，最多还能撑1个半小时！”
陆子墨攥紧胸前的挂坠，指腹蹭过“非攻”二字的纹路，
这挂坠是母亲留下的半块青铜镜，此刻烫得像揣了团火。
“知道了。”
他对着通讯器沉声道，
“地磁站就是残片藏身处，我们必须在1个半小时内找到，否则械寨……”
“我们会赶在前面。”
苏晚晴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掌心还带着白天修复机械胚胎时的温度，
发间的青铜簪子闪着幽光，
“古卷说‘天工之器藏于地脉’，地磁站的青铜祭坛，一定有我们要的东西。”
全息投影的道士从陆子墨腕间的青铜镯里升起，
广袖无风自动，眼瞳里翻涌着数据流：
“玉衡的坐标点已锁定。”
地面浮现出淡蓝色的三维地图，洛阳旧城的轮廓在锈尘中显形，
最后汇聚成一处标红的建筑，这建筑的顶部是坍塌的圆形穹顶，
穹顶下有半截生锈的“地磁监测站”招牌歪在瓦砾堆里。
“等等！”
玄风子的投影突然闪红，数据流炸成一片光雾，
“检测到张工头的信号！
就在地磁站地下50米，还和青鳞的位置完全重合！他们在汇合！”
铁心猛地握紧陨铁撬棍，“我就说这老东西和青鳞勾结！
刚才从遗迹出来时，我就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肯定是他！”
“三十年前我随师父云游至此，曾见地磁站地底有青铜祭坛。”
青阳子突然开口，他盘坐在一截断裂的廊柱上，
道袍下摆沾着暗褐色锈迹，枯瘦的手指抚过腰间的太极盘，
青铜盘表面的阴阳鱼突然转动，
“古神遗迹的能量枢纽，往往藏在这种‘人间观测点’里。
而祭坛的阵眼，刚好能激活或引爆古神造物。”
陆子墨弯腰用战术笔轻点地图上的祭坛位置：
“《非攻卷》的秘密，和这祭坛有关？”
“共振频率吻合度97.3%。”
玄风子的投影俯身，指尖戳向地磁站下方，
“您在遗迹里触发的机械胚胎共鸣，与地底祭坛的脉冲频率正在同步，
青鳞要找的，可能不只是残片，是激活胚胎的方法。”
“所以青鳞说的‘隐患’，是我们本身？”陈茹仕突然插话。
她蹲在篝火旁，原本泛着铜绿的哨子此刻红得发烫，
“从遗迹出来后，它就一直在震，像在预警。”
陆子墨的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弹出提示：
【检测到青铜共鸣强度 15%】。
他刚要开口，宋清越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怀里抱着半块烧焦的机关弩残件：
“墨哥！
这是上次青鳞那伙人留下的弹片，我用酸液泡了半天，
发现里面掺了……哎你看这纹路！”
宋清越举着弹片凑到篝火光下，指尖点着上面的刻痕：
“这纹路和机械胚胎上的‘非攻’铭文像！
你看这拐角的弧度，一模一样！青鳞的弹片，是用胚胎残片做的！”
陆子墨瞳孔骤缩，突然想起遗迹里“实验体编号739”的铭文：
“所以她才说‘传承是古神标记’，
她早就知道胚胎的秘密，甚至在用胚胎残片做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