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65章 枭雄末路·备死狱中

王允投毒失败，悻悻而归，将情况禀报了公孙越。公孙越闻听，暴跳如雷，将王允痛骂一番“办事不力”。但事已至此，再用下毒之法，恐怕难以瞒过愈发警惕的刘乾眼线。

“一不做，二不休！”公孙越眼中凶光毕露，“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刘备必须死！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涿郡大牢！”

他再次找来心腹家将，恶狠狠地吩咐：“你再去见王允，让他找个由头，比如刘备企图越狱，或者突发恶疾，直接了结了他！做成意外或者暴病的样子！就算刘卫父子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大军压境之下，他们又能如何？！”

此时的公孙瓒大军，已完全抵达涿郡城外，扎下连绵营寨，旌旗蔽日，刀枪如林，给予城内巨大的军事压力。公孙瓒本人甚至亲自到城下叫阵，怒斥刘卫纵子行凶、扣押其弟（他尚不知公孙越已逃出）、包庇冒牌宗室，要求刘卫给出交代，否则便要攻城。

城内人心惶惶。在这种高压态势下，公孙越觉得，强行处理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刘备，刘卫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

王允接到指令，虽觉风险极大，但已彻底绑在公孙家战车上，只得硬着头皮执行。他苦思冥想，最终想出一条毒计。

次日深夜，王允再次来到大牢。这一次，他并非单独前来，而是带着两名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狱卒，其中一人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牢门打开，刘备警觉地抬起头。连日来的惊吓、愤怒、屈辱以及那晚的毒酒事件，已让他如同惊弓之鸟，形容更加憔悴，眼窝深陷，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火焰。

“王郡丞，又有何指教？”刘备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不再带有丝毫敬畏。

王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玄德公，好消息。公孙公子那边已然说通，府君也已下令，明日一早，便释放你出狱。”

刘备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那真是多谢郡丞大人‘斡旋’了。”他将“斡旋”二字咬得极重。

王允仿佛没听出讽刺，示意那提食盒的狱卒将东西放下：“考虑到玄德公这些时日清减了不少，特备些酒肉，为你明日上路饯行。此番离开涿郡，山高水长，望你好自为之。”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荤菜和一壶酒。

又是酒菜！刘备的神经瞬间绷紧！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必然又是毒计！

“不必了。”刘备断然拒绝，“备心领了，并无胃口。”

王允脸色一沉：“玄德公这是不给本官面子了？还是……怀疑这酒菜有问题？”他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狱卒立刻上前一步，面露凶光，隐隐将刘备围住。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刘备心知不妙，对方这是要用强！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虚弱，但脊梁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地盯住王允：“王允！你与公孙越勾结，屡次加害于我，真当我刘备是泥捏的不成？！今日这酒，我绝不会喝！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在此杀了了我！”

王允被刘备突然爆发的气势震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好你个刘备！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冒充宗室，罪证确凿！本官好心给你饯行，你竟敢污蔑上官！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老实了！来人！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那两名狱卒狞笑着上前，就要对刘备动手。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直负责监视的王允心腹狱卒，其实是刘乾安插的暗桩！他见情况危急，王允竟要直接动用私刑害死刘备，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抽出腰间短棍，大喝一声：“住手！王郡丞，你想杀人灭口吗？！”同时敲响了警锣！

尖锐的锣声瞬间划破监狱的寂静！

王允和两名恶卒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狱卒中竟然有刘乾的人！

“你！你是……”王允指着那暗桩，又惊又怒。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猛地扑向其中一名恶卒，试图抢夺他腰间的佩刀！他宁可拼死一搏，也绝不甘心被无声无息地害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

那恶卒猝不及防，被刘备扑个正着，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另一名恶卒见状，拔刀便向刘备砍去！

暗桩狱卒急忙上前阻拦，与那名恶卒战在一处。

王允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大叫：“反了！反了！快来人！刘备越狱杀人！”

整个监狱都被惊动了，更多的狱卒向这边涌来，场面极度混乱。

扭打中，那名被刘备扑倒的恶卒，情急之下，掏出了一把偷偷藏匿的、喂过毒的匕首！他原本是想在逼刘备吃下毒酒后，若其不死，再补刀用的！

寒光一闪！

噗嗤！

毒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刘备的腹部！

刘备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身体的匕首，一股剧痛和麻痹感瞬间传来。

那恶卒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真的刺中了。

“呃啊……”刘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力量迅速从体内流失，缓缓松开了手，瘫软下去。

暗桩狱卒见状，目眦欲裂，一棍打翻对手，冲过来扶住刘备：“玄德公！”

王允也惊呆了，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刘备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感觉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是嘈杂的喊叫声、脚步声……他看到了王允惊恐扭曲的脸，看到了那暗桩狱卒焦急的神情……

无尽的怨恨、不甘、遗憾、还有一丝解脱……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汉室……复兴……竟……止于此么……”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瞳孔逐渐涣散。这位一生颠沛流离、屡败屡战、最终于另一个时空开创蜀汉基业的昭烈皇帝，在这个被刘乾改变的时空里，竟如此突兀而窝囊地殒命于涿郡大牢之中。

至死，他都未能真正施展自己的抱负，甚至未能得到世人的承认。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惊呆了。

王允最先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尖叫：“是他！是他夺刀行凶！自寻死路！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他一边喊着，一边狼狈不堪地向外逃去。

那暗桩狱卒看着刘备逐渐冰冷的尸体，脸色凝重，立刻对赶来的其他狱卒（其中亦有刘乾的人）下令：“封锁现场！保护尸身！立刻飞报公子！”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太守府。

刘乾闻讯，久久沉默。虽然他早有预料，甚至某种程度上默许了事情向这个方向发展（以牺牲刘备换取缓冲和公孙瓒的退兵理由），但当刘备真的死了，死得如此憋屈而毫无价值时，他心中仍不免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惋惜？是庆幸？还是对乱世残酷的更深体会？

“一代枭雄，竟落得如此下场……时也？命也？”他喃喃自语。

旋即，他眼神恢复冷静：“立刻将刘备尸身妥善收敛。将王允勾结公孙越、屡次谋害刘备、最终导致其‘意外’身亡的消息，巧妙散播出去。特别是要让城外的公孙瓒知道——他们想要灭口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