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352章 孟德用兵·声东击西（下）

张辽率领的一万五千精锐，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自北部山林中咆哮而出，直扑历阳城。他们行动如风，攻势如火，完全出乎历阳守军的意料。

此时的历阳，守将乃是袁绍任命的太守李术。此君能力平庸，且因地处“相对安全”的后方，主要精力都放在搜刮民脂民膏上，城防松懈，军备不修。他最大的依仗，不过是城北的濡须水和城南的长江天堑，以及……对岸牛渚营江东水军的“威慑”。他做梦也想不到，北军主力明明在猛攻庐江，怎么会有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历阳城下！

当城头守军发现如潮水般涌来的北军时，惊慌的号角声才凄厉地响起，但为时已晚。张辽根本不给敌人任何反应时间，前锋部队冒着稀稀落落的箭矢，迅速冲过护城河（部分区段甚至可涉水而过），将飞钩云梯架上了并不算高大的城墙。

“杀！先登者赏百金，官升三级！”张辽亲临前线，手持长刀，声若洪钟。主将奋勇，士卒何惜性命？北军将士如同打了鸡血，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李术闻讯仓皇披甲登城，见城外北军攻势如此凶猛，吓得面无人色，连声嘶吼：“顶住！给我顶住！快！快派人去牛渚，向吕范将军求援！”

然而，混乱之中，信使能否冲出重围尚是未知数，而北军的先登死士已经如同猿猴般跃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张辽看准时机，命令后续部队集中力量，用临时砍伐的巨木撞击并不坚固的城门。

“轰！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丧钟，敲打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城内守军本就士气低落，见太守无能，北军悍勇，抵抗意志迅速瓦解。

不到两个时辰，历阳北门在一声巨响中轰然洞开！

“城门破了！杀进去！”张辽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率军冲入城内。

李术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护卫下，企图从南门乘船逃往江东。但张辽早已料到，分兵一路快速穿插，抢先控制了南门码头。李术逃跑不成，被乱军所杀。

至日落时分，历阳城内的抵抗基本停止。张辽迅速肃清残敌，控制府库，出榜安民，并立即着手加固城防，尤其是面向长江的南城墙和渡口，准备迎接来自江东的必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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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阳易手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大江两岸。

对岸，牛渚营。

江东水军都督吕范（字子衡），正为淮河粮道被甘宁袭扰、庐江被围之事焦躁不安。他奉孙权之命驻守牛渚，监视北军动向，必要时支援庐江。但北军主力出现在庐江，一支偏师（他以为甘宁是偏师）在淮河捣乱，这符合常理，他虽感压力，尚能应对。

然而，当溃兵和斥候将“历阳失守，张辽占据历阳”的噩耗传来时，吕范惊得直接从坐榻上跳了起来！

“什么？！张辽？！他……他不是应该在曹操麾下吗？怎么会出现在历阳？！”吕范又惊又怒，简直难以置信。历阳的重要性，他比李术清楚百倍！此地一失，北军就在长江北岸获得了一个坚固的桥头堡，其水军（如果曹操有的话）可以由此入江，直接威胁牛渚、采石，进而威胁建业！这就好比一把尖刀，抵在了江东的咽喉之上！

“快！速速禀报吴侯（孙权）！北军已占历阳，江东危矣！”吕范第一时间派人向建业报警。

同时，他深知绝不能坐视张辽在历阳站稳脚跟。必须趁其立足未稳，水军尚未集结之时，夺回历阳，至少要将张辽赶下长江！

“传令！集结水军，准备战船！明日拂晓，渡江强攻历阳！”吕范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他判断张辽长途奔袭，兵力不会太多，且以步兵为主，缺乏水军支持。自己手握江东精锐水师，趁其疲惫，渡江逆袭，大有胜算！

副将试图劝阻：“都督，是否等吴侯将令？或与庐江张勋将军互通声气，再行定夺？”

吕范断然拒绝：“战机稍纵即逝！等吴侯将令到来，张辽恐已在历阳深沟高垒！至于张勋？他被曹操主力缠在庐江，自身难保，岂能助我？不必多言，依令行事！”

吕范的决定，不能算错，但他严重低估了张辽的魄力、能力，以及……曹操为其准备的后续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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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阳城头，张辽抚摸着冰冷的城墙，眺望对岸灯火通明的牛渚营。江风猎猎，吹动他染血的征袍。他刚刚打退了一股试图趁夜偷袭码头的江东水军小队。

“将军，吕范正在牛渚集结战船，看样子，是想趁我军疲惫，渡江来攻。”副将禀报道。

张辽冷哼一声：“来得正好！怕的就是他龟缩不出！” 他转身，目光扫过麾下将领，“吕范欺我无备，欺我无水军。我等便让他看看，何为陆上猛虎，亦可噬江蛟！”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第一，将城中所有渔船、商船，全部收缴控制，集中于内河码头，派重兵把守，绝不能让江东水军利用火焚毁！”

“第二，在江滩及沿岸险要处，多设弓弩阵地，备足火箭、滚木礌石！”

“第三，将俘获的敌军旗帜，插于城头薄弱之处，示敌以弱，诱其登陆！”

“第四，挑选敢死之士五百，携带火油、硝石，埋伏于南门外芦苇荡中，听我号令行事！”

“第五，派人速报曹将军，历阳已克，请派兵增援，并……按原计划行事！”

张辽的部署，可谓胆大心细。他深知己方水军力量几近于无，硬拼水战是自取灭亡。故而采取“诱敌登陆，半渡而击”的策略，充分利用岸防优势，要将吕范的水军主力，歼灭在长江北岸的滩头！

翌日拂晓，江雾弥漫。

吕范亲率近百艘大小战船，载着万余江东水军精锐，浩浩荡荡驶离牛渚水寨，直扑历阳江岸。战船之上，旌旗招展，刀枪耀目，江东儿郎士气高昂，誓要一举荡平北军。

然而，当他们靠近北岸时，却发现历阳城南江岸异常“安静”。城头旗帜歪斜，守军身影稀疏，只有一些零星的箭矢射来，软弱无力。

吕范见状，心中窃喜，更坚信张辽兵力不足，防御空虚的判断。“果然！张辽长途奔袭，已是强弩之末！儿郎们，登陆！先登历阳城者，重赏！”

江东水军发出震天的呐喊，无数小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江滩。大型战船则用弩炮和弓箭，向岸上进行压制性射击。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先头部队几乎未遇像样抵抗，便成功登陆，开始整队，准备向历阳城南门发起进攻。

就在吕范主力部队大半登陆，战船也因为靠近岸边而显得有些拥挤之时——

“咚！咚！咚！”

历阳城头，突然鼓声震天！原本“稀疏”的城墙上，瞬间冒出无数玄甲士兵，弓弩齐发，箭如雨下！更有无数滚木礌石，沿着预设的坡道轰然砸落！

与此同时，南门洞开，张辽一马当先，率领养精蓄锐已久的数千精锐，如同猛虎出闸，直接杀向正在滩头整队、阵型尚未完全展开的江东军！

“中计了！”吕范在船上看得分明，心头大骇，急令：“撤退！快令登陆部队撤退！战船上前掩护！”

但此时江流湍急，船队调动岂是易事？登陆的江东军被张辽迎头痛击，死伤惨重，阵型大乱，根本无法有效组织撤退，反而在慌乱中相互践踏，挤作一团。

更致命的打击来自水下和岸边芦苇荡！

就在江东战船忙于调整阵型，试图接应岸上部队时，数十条隐藏在芦苇荡中的小舟，在甘宁旧部的驾驶下，如同水鬼般悄然靠近了江东的大型战船！船上的敢死之士，冒着箭雨，将点燃的火油罐奋力抛向敌船！

“轰！”“噼啪！”

数艘江东艨艟瞬间燃起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船上的江东水兵惊慌失措，纷纷跳船逃生，整个船队阵型陷入更大的混乱！

吕范见大势已去，岸上部队已被张辽分割包围，水军船队又遭火攻，知道败局已定，再不走，恐怕连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他长叹一声，含恨下令剩余船只，不顾岸上仍在苦战的士卒，强行脱离战场，撤回牛渚。

此战，吕范率领的江东水军遭受重创，损失战船二十余艘，登陆的万余精锐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少数人泅水逃生。张辽以步制水，大获全胜，缴获大批军械物资，并一举奠定了历阳作为江北坚固桥头堡的地位。“张辽威震逍遥津”（历阳古称之一）的威名，开始在大江南北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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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阳大捷的消息传回曹操主力大营，曹操抚掌大笑，对李典道：“文远真乃世之虎将！历阳一下，江东门户洞开矣！”

他立刻挥笔写下捷报，派人快马送往许都刘乾处，同时，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稳定和扩张在扬州江北地区的统治。

他亲自修书数封，以刘乾大将军的名义，派人送往扬州江北各地的豪强大族，尤其是以智谋闻名的周鲂（字子鱼）和以勇力着称的董袭（字元代）。

在给周鲂的信中，曹操盛赞其才，指出袁绍覆灭在即，孙权自顾不暇，劝其顺应天命，辅佐明主，并许以郡守之位。

在给董袭的信中，曹操则褒奖其勇，邀其共图霸业，许以将军之职。

周鲂本就对袁绍、孙权的统治心存不满，见曹操（代表刘乾）势大，用兵如神，张辽又新破江东水军，知道大势已去，审时度势之下，欣然率宗族部曲来投。

董袭乃草莽豪杰出身，崇尚英雄，闻张辽之勇，慕曹操之名，亦带着麾下数千精锐，归顺曹操。

得到周鲂、董袭等扬州本地豪强的归附，曹操在江北的统治迅速稳固。他一方面整军备战，打造舟船，训练水军，积极为渡江南下做准备；另一方面，委任周鲂、董袭等治理地方，征集粮草，将历阳-合肥一线，经营得铁桶一般。

曹操东路军的声东击西之策，取得圆满成功。不仅成功夺取了战略要地历阳，重创江东水军，收服扬州豪强，更彻底打乱了袁绍、孙权的防御部署，为日后刘乾主力南下，平定江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整个荆扬战局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在刘乾集团手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孟德用兵·声东击西（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