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319章 十胜十败·奉孝定论（上）

时值建安六年春，寒意未消，但蓟城内外却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那不是春暖，而是数十万大军集结、无数民夫转运粮秣所迸发出的战争热浪。经过长达数年的休养生息、整合河北、北击胡虏，刘乾治下的幽、冀、并、青四州，已然成为天下最富庶、最强盛的所在。府库充盈，粮草堆积如山；军械精良，从诸葛连弩到改良投石车，武装到牙齿；将士精锐，十大军团厉兵秣马，求战之心如燎原之火。

大将军府，正殿。

今日的朝会气氛庄重肃穆，文武分列左右，济济一堂。文臣以荀彧、郭嘉、戏忠、程昱、贾诩、诸葛亮、庞统、咀授、田丰、法正等为首，谋士如云，气度沉凝；武将以关羽、张飞、赵云、吕布、马超、黄忠等为尊，猛将如雨，煞气盈霄。这几乎是当世最顶尖的智囊与勇力的集合，而他们的目光，都聚焦于端坐于主位之上的那人——大将军，刘乾，刘定之。

刘乾身着玄色常服，并未披甲，但端坐之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严。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平静中蕴含着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

“诸君，”刘乾开口，声音清朗，回荡在殿中，“自中平末年以来，天下纷扰，社稷崩颓，百姓流离。董卓乱政，李郭肆虐，二袁割据，曹孟德挟持幼主，名为汉臣，实为国贼！我等起于幽燕，历经百战，廓清河北，北逐胡虏，非为称霸一方，实欲拯斯民于水火，扶汉室于将倾！”

他顿了顿，语气转厉：“如今，我北疆带甲百万，粮秣可用十年，兵锋之盛，天下无对！而曹操，弑君之罪，天地不容（虽为贾诩之计，但明面上已坐实），窃据中原，疲敝民力，此正是吊民伐罪，顺天应人之时！我意已决，即日起兵，南征曹贼，廓清寰宇！”

“谨遵大将军令！”殿内文武，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刘乾微微抬手，压下声浪，继续道：“此次南征，事关大汉国运，需毕其功于一役。我军拟分三路并进！”

他目光转向右侧武臣前列：“云长！”

“末将在！”关羽踏前一步，丹凤眼开阖，精光四射，绿袍金甲，威风凛凛。

“命你为左路主帅，田丰为军师，统青龙军团本部，并徐晃磐石军团一部，出青州，沿济水南下，威逼兖州东部，牵制曹军兵力，伺机攻占泰山、济北诸郡！”

“领命！”关羽与身后的田丰同时躬身。

“翼德！”

“俺在！”张飞声若洪钟，黑甲蛇矛，气势迫人。

“命你为右路主帅，沮授为军师，统玄武军团本部，并张辽烈风军团一部、水军太史慈、王牌一部，出河内，兵锋直指宛城、叶县，威胁豫州，震慑荆州刘表（此时刘表已暗通袁绍，需加防范），使其不敢妄动，策应主力！”

“得令！”张飞与沮授领命。

最后，刘乾目光沉凝，看向众人：“中路，乃我军主力！由我亲统，郭奉孝为随军军师祭酒！下辖赵云白马义从、马超白虎军团、吕布狼骑军团、黄忠朱雀军团、典韦亲卫军、许褚虎豹骑、黄叙无当飞军主力，以及中军精锐步卒，合计二十万！直扑官渡，寻求与曹操主力决战！”

“诺！”被点到的诸将及郭嘉齐齐应声，杀气冲霄。

战略部署已定，但殿内一些新附或将，如张合、高览，乃至部分中层将领，脸上虽充满战意，眼底深处却仍存有一丝疑虑。毕竟，曹操雄踞中原数年，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天子新丧，恶名缠身，但余威尚在），麾下谋臣如荀攸、司马懿，武将如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皆非易与之辈，官渡地势复杂，攻坚战绝非易事。当年袁绍势大，亦在官渡折戟沉沙，前车之鉴不远。

这番细微的情绪，自然逃不过刘乾和顶尖谋士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却又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嘉，有感于军中或有疑虑，愿在主公与诸君面前，试论曹、刘之形势，以定南征必胜之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谋士班列中，郭嘉缓步而出。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文士袍，面容因长期调养和习练五禽戏、太极拳而显得红润健康，昔日的病态苍白早已一扫而空，眼神明亮而深邃，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智珠在握。

刘乾眼中露出鼓励之色：“奉孝有何高论，但讲无妨。”

郭嘉走到殿中，先是对刘乾微微一礼，然后转身面向群臣，朗声道：“夫曹孟德，世之枭雄，确有其能。然，以嘉观之，主公之神武，克曹孟德，其有十胜，曹有十败！”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十胜十败”？好大的口气！即便是最乐观的将领，也不敢如此断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郭嘉身上，等待他的惊世之论。

郭嘉从容不迫，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清朗，传遍大殿：

“其一，论‘道’！曹孟德纵兵屠城（徐州），苛政虐民，挟持天子，今更有‘弑君’之嫌（无论真相，名分已失），天下士人寒心，百姓怨怼，其道残暴不仁，失天下之望。而主公起于幽燕，仁德布于四海，屯田养民，轻徭薄赋，幽冀之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必众！此道胜，一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荀彧、诸葛亮等微微颔首，继续道：

“其二，论‘义’！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以下犯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主公乃汉室宗亲（虽疏远，但名正），大将军位尊，奉旨讨逆（可解释为秉承大义，非具体圣旨），名正言顺，天下忠义之士，皆愿投效。此义胜，二也！”

“其三，论‘治’！曹操治下，法令繁苛，权术驭下，内部倾轧（如颍川与谯沛之争），荀攸心灰（暗示），其余者各怀异志。主公麾下，文武和谐，谋臣竭智，武将用命，上下一心，法令清明而以人为本。此治胜，三也！”

“其四，论‘度’！曹操外宽内忌，用人疑心，杀孔融、诛边让，士林侧目。主公宏廓大度，唯才是举，招贤纳士，不拘一格，如贾文和、张儁乂等皆得重用，人心归附。此度胜，四也！”

郭嘉语速不快，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条分缕析，将曹操与刘乾在根本层面的优劣对比，清晰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殿内原本存有的一丝疑虑，随着他的话语，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的信心。

他稍作停顿，给众人消化的时间，随即竖起第五根手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睿智：

“其五，论‘谋’！曹操多谋多疑，往往错失良机，遇大事常迟疑。主公得策辄行，应变无穷，从善如流，郭嘉、文和、孔明、士元、孝直等皆当世奇佐，谋略深远，算无遗策。此谋胜，五也！”

“其六，论‘德’！曹操睚眦必报，刻薄寡恩，有功未必赏，有过严厉罚，士卒畏而非爱。主公待下以诚，赏罚分明，恩结士心，关张赵等誓死效忠，将士用命。此德胜，六也！”

“其七，论‘仁’！曹操视民如草芥，动辄迁徙，致使流民遍地。主公爱民如子，兴修水利，推广农桑，四州之民，安居乐业，愿为效死。此仁胜，七也！”

“其八，论‘明’！曹操蔽于谗言，偏听偏信，如杀吕伯奢（传言），疑心甚重。主公兼听则明，洞察秋毫，忠奸立辨，赏罚皆出于公心。此明胜，八也！”

郭嘉的声音愈发激昂，目光如炬，仿佛已看穿未来战场的迷雾：

“其九，论‘文’！曹操虽善诗文，然其政令文书，多权诈之术，难以持久服众。主公兴教化，立学校，蔡伯喈、卢子干等大儒倾心辅佐，文治昌明，根基深厚。此文胜，九也！”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环视全场，看到的是无数双燃起熊熊火焰的眼睛。他最后竖起第十根手指，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最终的战锤敲响：

“其十，论‘武’！曹操麾下，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虽为良将，然比之我关、张、赵、吕、马、黄、典、许诸位将军，孰强孰弱？我军将士，饱经战阵，北驱胡虏，装备精良，士气如虹！而曹军连年征战，疲敝不堪，更兼‘弑君’恶名，军心岂能稳固？主公更是武道通玄，自创太极，枪法独步天下！此武胜，十也！”

“曹操有此十败，主公有此十胜，虽兵甲众多（指曹军亦众），何足道哉？官渡虽险，何足为虑？我军挟此十胜，南征曹贼，如秋风扫落叶，必将犁庭扫穴，克定中原！”

郭嘉言罢，拱手一礼，退回班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赞叹！

“彩！”

“奉孝先生高论！”

“十胜十败，洞若观火！我等再无疑虑！”

关羽抚髯颔首，张飞咧嘴大笑，赵云眼中精光闪动，吕布傲然昂首，马超战意沸腾……所有将领的疑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的必胜信念和无与伦比的昂扬斗志！

刘乾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激荡。郭嘉这番“十胜十败论”，不仅仅是分析形势，更是战前最有力的动员，将整个集团的力量和意志，彻底拧成了一股绳！健康的郭嘉，其价值无可估量。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群臣，声音铿锵有力，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奉孝之言，甚合吾心！十胜十败，非是虚言，乃是我北疆百万军民，多年励精图治之必然！曹操十败，败在根骨，败在人心！我军十胜，胜在正道，胜在团结，胜在力量！”

“传令三军！三日之后，蓟城南郊，筑坛祭天，誓师南征！”

“此战，必胜！”

“天下一统，在此一举！”

“必胜！必胜！必胜！”殿内文武，乃至殿外侍卫，皆高举臂膀，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苍穹也捅出一个窟窿！

战争的巨轮，在郭嘉这“十胜十败论”的号角声中，轰然启动，无可阻挡地驶向中原大地。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终极决战，拉开了它血与火的序幕。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十胜十败·奉孝定论（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