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244章 放眼天下·奉孝定策

冬雪初霁，蓟城州牧府的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严冬的寒意。刘乾与麾下核心幕僚——郭嘉、戏志才、荀彧、徐庶围炉而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墨香，气氛却凝重而专注。巨大的羊皮地图铺在中央案几上，山川河流、州郡城郭清晰可见，代表着此刻动荡不安的万里江山。

刘乾轻啜一口热茶，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扫过在场四人，沉声道：“辽东新定，内部整编亦初见成效。然天下大势，瞬息万变。我等偏安幽州，犹如潜龙在渊，虽可蓄力，却不可不察四方风云。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议一议，下一步，我等该将目光投向何方？”

荀彧率先开口，他性情持重，所言多从根本出发：“主公，幽州新得辽东，地广人稀，亟需消化。彧以为，未来一至两年，当以巩固根本为要务。继续推行屯田，招抚流民，兴修水利，广积粮草。内政坚实，方为征战之基。目下中原混战，诸侯相互攻伐，我等正可坐观其变，待其疲敝，再谋后动。”他手指划过冀州、青州等地，“袁本初与公孙伯圭界桥对峙，胜负未分；曹孟德于兖州收编青州黄巾，根基未稳；袁公路据南阳而窥玉玺，志大才疏。此皆我可利用之机，而非急于介入之时。”

徐庶点头附和，补充军事角度：“文若先生所言极是。我军虽经整编，然新卒尚需磨合，新得辽东四郡防务亦需时间巩固。此时若贸然兴兵南下，恐后勤不继，且易使幽州本土空虚。不如趁此间隙，精练士卒，完善军械，尤其是新式马具，需尽快配发全军，形成战力。同时，可多派细作，深入中原、关中，打探各路军阀虚实，以为将来决策之依据。”

刘乾微微颔首，荀彧和徐庶的策略稳健，符合“潜龙在渊”的总体方针。但他知道，郭嘉与戏志才必有更深、更奇的见解。他将目光投向倚在窗边，看似慵懒，实则眼神锐利的郭嘉。

郭嘉感受到刘乾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洞察的笑容，他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了司隶校尉部，长安所在。

“文若、元直之论，老成谋国，乃王霸之基，嘉深以为然。”他先肯定了同僚的意见，随即话锋一转，“然，潜龙勿用，非是无所作为。坐观其变，亦需知‘变’在何处，何时生变。”他的手指重重敲在长安位置上，“眼下，最大的变数，不在关东这群冢中枯骨，而在于此——长安！”

戏志才咳嗽两声，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矍铄，接口道：“奉孝所言极是。董卓暴虐，倒行逆施，其败亡已注定，只是时间问题。然其麾下西凉兵马，乃天下精锐。董卓若死，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辈，皆豺狼之徒，岂会甘愿俯首？长安必有一场大乱！这场乱局，于天下是灾，于主公，却是天赐良机！”

郭嘉眼中精光闪烁，接过话头：“不错！关中乃形胜之地，周、秦、汉皆以此兴。若能趁长安大乱之机，有所作为，其意义远超在河北与袁绍、公孙瓒争一城一地之得失。”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文和先生身处长安漩涡中心，前日密信已言，李傕、郭汜之辈，对董卓已有怨望，其内部裂痕渐生。文和正在暗中筹谋，待时机成熟，或可为我军引来一股强劲助力——例如，那并州狼骑的残余，或西凉军中对董卓不满的骁将。”

刘乾闻言，身体微微前倾。贾诩的谋略他是信得过的，若真能在董卓集团崩溃时拉出一支精锐，无疑将极大增强己方实力。“文和可有何具体计划？”

戏志才答道：“文和之意，眼下尚需隐忍，火上浇油之事需做得隐秘。他让我们密切关注关东局势，尤其是袁绍与公孙瓒之战。此二人无论谁胜谁负，胜者亦必元气大伤。届时，主公携稳固之幽州、新得之辽东，兵精粮足，可有两种选择：其一，若胜者势大，我可与之结盟，共分河北；其二，若胜者疲弱，我便以雷霆之势，南下收取冀州，一举奠定河北霸业！而无论哪种选择，一旦关中生变，我军都有余力西顾，或接纳文和送来的人才兵马，或甚至……相机而动，谋取更大的利益。”

郭嘉补充道：“此乃‘卞庄刺虎’之策。让袁绍与公孙瓒这两头猛虎先斗个你死我活，我等蓄力于北，伺机于西。待两虎俱伤，或关中虎毙，便是我这‘潜龙’出渊，翱翔九天之时！”

战略蓝图在郭嘉和戏志才的勾勒下逐渐清晰。刘乾心中豁然开朗。荀彧、徐庶提供的是稳固的根基和耐心，而郭嘉、戏志才则指出了破局的关键方向和时机。两者结合，方是完整的战略。

“奉孝、志才之论，深得我心！”刘乾抚掌赞道，“巩固根本，静观其变，待时而动。然这‘待时’，非是消极等待，而是积极准备，洞察先机。关中之变，河北之争，便是我等未来几年的战略焦点！”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从幽州划向冀州，又指向长安，目光锐利如刀：“如此，方略既定：内，由文若、元直总揽，继续推行新政，强兵富民；外，加强‘暗夜’对关中、河北的渗透，尤其是长安与邺城、易京，我要第一时间知晓其动向；军，由元直、云长等抓紧练兵，备战不懈；至于这纵横捭阖之事……”他看向郭嘉和戏志才，“便多劳奉孝、志才费心了。”

“分内之事。”郭嘉和戏志才齐齐拱手。

荀彧和徐庶也起身道：“我等必竭尽全力，稳固后方。”

战略会议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直至午后方散。众人离去后，刘乾独坐书房，再次审视地图，心中波澜起伏。郭嘉的一席话，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和更精妙的棋局。乱世争雄，不仅在于疆场厮杀，更在于庙堂算计、天下布局。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甄姜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锦袄，领口围着雪白的狐裘，更衬得肌肤胜雪，明艳动人。与荀彩的端庄、蔡琰的雅致不同，甄姜身上带着商贾之家特有的精明与活力。

“夫君议事辛劳，妾身熬了参汤，快趁热喝了吧。”甄姜将汤碗放在刘乾面前，声音清脆。

刘乾抬头，看到是她，脸上露出笑容：“有劳姜儿了。”他接过汤碗，温度正好。

甄姜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看向案上的地图，她虽不直接参与军政，但自幼耳濡目染，对天下局势亦有见解。她指着冀州方向，轻声道：“方才妾身在外间，隐约听到奉孝先生提及袁本初与公孙伯圭……我们甄家在冀州的商队传回消息，说邺城粮价飞涨，人心浮动，似乎大战将临呢。”

刘乾心中一动，甄家的商业网络遍布北地，往往能提供官方渠道之外的信息。他拉着甄姜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哦？具体情形如何？姜儿细细说与我听。”

甄姜见刘乾重视，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听说袁本初不断从渤海调兵，向韩冀州施压，索要的粮草数额巨大，韩冀州似已难以承受。公孙伯圭也频频调动兵马，边境摩擦日增。商队都说，冀州恐无宁日了。夫君，若冀州大乱，对我幽州商路影响极大。”

刘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甄姜的信息印证了郭嘉的判断。他轻轻揽住甄姜的肩，温声道：“放心，我已有所安排。乱局之中，亦蕴藏机遇。或许不久之后，幽州与冀州的商路，会比现在更加通畅。”

甄姜依偎在刘乾怀中，聪慧如她，已然明白夫君志在天下。她抬头望着刘乾坚毅的侧脸，眼中充满信赖与倾慕：“妾身不懂军国大事，只知夫君定能成就一番伟业。甄家必倾尽全力，助夫君一臂之力。”

感受着怀中佳人的温暖与支持，刘乾心中更是充满了力量。内有贤妻辅佐，外有良臣猛将，眼前有清晰的战略蓝图，这逐鹿天下的道路，虽布满荆棘，却让他斗志昂扬。他低头在甄姜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天下，我定要与你们共享太平。”

窗外，夕阳西下，将雪地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书房内，灯火初上，映照着相拥的身影，也映照着地图上那波澜壮阔的未来。放眼天下的战略已然定下，潜龙在渊，只待风云际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