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157章 兵进冀州·路救甄姜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南下的官道上，却驱不散队伍中弥漫的肃杀与尘埃。一万五千太极精锐，排成严整的行军队列，如同一股铁流，沉默而坚定地向南涌动。玄色的甲胄、如林的枪戟、以及那面猎猎作响的“太极”大纛，无不昭示着这是一支百战之师。

刘乾骑在墨麒麟上，居于中军。离了幽州故土，越是南下，眼前的景象便越发触目惊心。冀州，这本该是天府之国、大汉粮仓的富庶之地，如今却被战火蹂躏得满目疮痍。

田野荒芜，村庄化为焦土，路旁不时可见倒毙的尸骸，无人收敛，任由乌鸦野狗啃食。逃难的流民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大军经过，便惊恐地躲向道路两旁的沟壑荒野，如同受惊的羔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刘乾望着这一切，心中沉重，不由再次想起这句诗。乱世之中，最苦的永远是这些底层黎民。

“主公，”郭嘉驱马靠近，低声道，“冀州糜烂，更甚幽州。张角在此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虽主力被围广宗，然各地小股黄巾、溃兵、乃至趁乱而起的匪寇多如牛毛。我军此行，恐步步荆棘。”

刘乾点头：“奉孝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游骑放出二十里，遇有情况，即刻来报。另，军纪重申，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诺！”

命令传达下去，队伍的气氛更加警惕。关羽的前锋青龙营、赵云的白马游骑，都将警戒提到了最高级别。

如此行军数日，已深入冀州中山国地界。这一日午后，大军正行至一处名为“落凤坡”的丘陵地带，忽见前方赵云派回的哨骑飞驰而来，神色紧急。

“报——主公！前方五里，发现大批黄巾贼兵，正在围攻一车队！看旗号，似是本地豪族甄家的队伍！贼兵势大，约有数千之众，车队岌岌可危！”

“甄家？”刘乾目光一凝。中山无极甄家，乃是河北有名的巨商大贾，富可敌国，名声似乎也不错。若能施以援手，无论于公于私，皆大有裨益。

“贼兵数量？装备如何？车队情况怎样？”刘乾连续发问。

“贼兵约三四千，多为步卒，装备杂乱，但颇为凶悍。车队护卫约二三百人，依托车阵拼死抵抗，但已伤亡近半，眼看就要被攻破！”

“三四千乌合之众…”刘乾略一沉吟，眼中寒光一闪，“云长、翼德！”

“末将在！”关张二人应声出列。

“命你二人率青龙营、玄武营，急速前进，击溃贼兵，解救车队！子龙，率白马义从两翼包抄，截断其退路，务必全歼，勿使走漏消息！”

“得令！”三将领命，立刻点起兵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刘乾自率中军随后压上。

五里距离，对于精锐骑兵转瞬即至。关羽张飞率军赶到时，只见战场一片混乱。数千头缠黄巾的贼兵，如同蝗虫般围攻着一支由数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阵。车阵外围，护卫们死伤狼藉，仍凭借车箱拼死抵抗，箭矢早已射尽，正在短兵相接。车阵中央，隐约可见女眷惊慌的身影和哭泣声。

一个头目模样的黄巾渠帅，骑在一匹瘦马上，正挥舞着长刀，哇哇大叫：“兄弟们加把劲！打破车阵，里面的金银财宝、漂亮女人，都是咱们的！”

“找死！”张飞见状，环眼圆瞪，怒火冲天，一声雷霆怒吼：“燕人张翼德在此！黄巾鼠辈，拿命来！”

这一声吼，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战场双方都是一愣。

那黄巾渠帅扭头看见如同神兵天降的大股官军，尤其是那面陌生的“太极”旗帜和气势骇人的关张二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哪里来的官军？！”

不等他反应过来，关羽已一马当先，赤兔马快如闪电，青龙刀寒芒一闪，便将那渠帅连人带马劈为两段！

主将瞬间被杀，黄巾贼兵顿时大乱。

“杀！”关羽丹凤眼冷冽，长刀挥动，如同砍瓜切菜般杀入敌群。青龙营将士紧随其后，长枪如林，突刺砍杀。

张飞更是如同猛虎入羊群，丈八蛇矛左右翻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与此同时，赵云率领白马义从从两翼包抄而来，箭如雨下，精准地射杀着试图逃跑或反抗的贼兵头目。

太极军精锐的战斗力，远非这些乌合之众的黄巾贼可比。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屠杀态势。黄巾贼兵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却被白马义从无情地追逐射杀。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告结束。数千黄巾贼，除少数跪地投降者外，尽数被歼。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腥扑鼻。

刘乾此时也已率中军赶到。他并未过多关注战场，而是将目光投向那支死里逃生的车队。

车阵已然残破，幸存的护卫不足百人，个个带伤，惊魂未定。他们紧张地看着这支突然出现、战力恐怖却又打着陌生旗号的军队，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一辆最为华贵的马车车帘掀开，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颤巍巍地下来，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刘乾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老朽…老朽甄府管事甄平，叩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我等甄家上下，永世不忘将军大恩！”

刘乾翻身下马，和声道：“老丈请起。本官乃幽州牧麾下，破虏将军，涿郡太守刘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分内之事，不必多礼。”

“刘乾？可是…可是阵斩张宝的刘将军？”老者甄平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正是我家主公！”身旁的郭嘉微笑道。

甄平更是激动，再次下拜：“原来是刘将军驾到！将军威名，河北谁人不知！今日得蒙将军相救，实乃天幸！天幸啊！”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仆役闻言，也纷纷露出敬畏和感激的神色。

就在这时，那华贵马车的车帘再次被轻轻掀开一角，一张略显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丽容颜的年轻女子的脸露了出来，她似乎强忍着恐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甄平，既是刘将军当面，岂可失礼？快请将军稍歇，容我…容我亲自拜谢恩公。”

声音如出谷黄莺，虽带惊惶，却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刘乾闻声望去，恰好与那女子的目光对上。只见她约莫二八年华，云鬓微乱，钗环斜簪，显然方才受惊不小，但一双明眸却如秋水般澄澈，此刻正带着感激、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那女子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放下了车帘。

刘乾心中亦是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甄平道：“不必麻烦了。贼寇已除，此地不宜久留。不知贵府意欲何往？若顺路，我军可护送一程。”

甄平连忙道：“回将军，我等本欲从无极前往邺城访亲，不料在此遭劫…如今…如今…”他心有余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车内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然镇定了几分：“刘将军，若蒙不弃，可否容我等随将军大军同行一段？待到安全之地，我等自行离去即可，绝不敢过多叨扰将军。”她心思聪慧，知道如今兵荒马乱，唯有跟着这支强大的军队才最安全。

刘乾略一思索，此行正要经中山国南下，倒是顺路。结交甄家，于军需粮草亦大有好处，便点头应允：“可。便请车队跟在我军中军之后即可。”

“多谢将军！”车内女子感激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于是，甄家的车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将伤亡者安置好，便融入了太极军的行列，跟着继续南下。

途中，刘乾从甄平口中得知，车内女眷乃是甄家家主甄逸之长女，名唤甄姜，此番是前往邺城探望嫁入当地豪族的姨母，谁知竟遇此大难。

大军行了十数里，天色渐晚，便择一处有水源之地安营扎寨。

篝火点点，营垒井然。太极军军纪严明，对甄家车队秋毫无犯，还送去伤药和食物，令甄家众人感激不已。

刘乾正在主帐与郭嘉等人议事，忽闻亲卫来报：“主公，甄家小姐在外求见，欲当面谢恩。”

刘乾与郭嘉对视一眼，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刘乾道：“请她进来。”

帐帘掀开，甄姜已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略施粉黛，在丫鬟的陪伴下袅袅而入。她显然精心整理过仪容，虽眉宇间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惧，但已恢复了大家闺秀的从容气度。

她来到帐中，对着刘乾盈盈下拜，声音清晰而柔和：“民女甄姜，拜谢刘将军救命之恩。若非将军天神般降临，我甄家上下数十口，今日恐已遭不测。此恩此德，甄家没齿难忘。”

刘虚抬手：“甄小姐请起。锄强扶弱，本将份所应当。小姐受惊了。”

甄姜起身，目光快速扫过帐内，见郭嘉、徐庶等人气质不凡，心中对刘乾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她轻声道：“将军不仅救我等性命，麾下将士更是秋毫无犯，纪律严明，实乃民女生平仅见之仁义之师。听闻将军欲往冀州平叛，甄家虽乃商贾之家，亦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愿献上军中急需之粮草五百石，粗布千匹，略尽绵薄之力，望将军万勿推辞。”

五百石粮草，千匹粗布，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解大军数日之需，尤其是在这冀州之地补给困难的情况下。

刘乾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好生聪慧伶俐，不仅知恩图报，更懂得雪中送炭，结下善缘。他也不矫情，拱手道：“甄小姐深明大义，刘某在此谢过！如今朝廷正需各方助力平叛，小姐之义举，刘某必禀明上官，为甄家请功。”

甄姜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将军言重了。区区物资，不足挂齿。只望将军早日扫清妖氛，还冀州百姓一个太平。”她又寒暄几句，便知趣地告退，并未过多打扰。

送走甄姜，郭嘉摇扇笑道：“主公，此乃天助我也。甄家富甲河北，得其相助，我军粮草压力可大大缓解。这位甄小姐，貌美聪慧，更难得有此见识魄力，看来甄家日后，或可由她执掌啊。”

徐庶也点头：“若能通过甄家，与冀州其他豪族富商取得联系，于我大军在此地立足，大有裨益。”

刘乾颔首，将此事记下，吩咐厚待甄家车队。

次日，大军继续启程。有了甄家提供的部分粮草补给，士气更旺。两日后，行至一处岔路口，甄家车队需向西前往邺城，而刘乾大军则需继续向南，前往广宗方向。

分别之时，甄姜再次前来拜谢，并赠上了一份详细的礼单和一枚甄家的信物玉佩：“将军恩德，无以言报。此去邺城，必禀明家父，我甄家定为将军后盾。将军若在冀州有何需用，可凭此玉佩，至任何有甄家商铺之处，必倾力相助！”

刘乾郑重接过玉佩，道：“多谢小姐！山高水长，望自珍重。待平定张角，若有机缘，再登门拜谢甄公。”

甄姜深深看了刘乾一眼，脸颊微红，再次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西去，刘乾立马远望片刻，直至车队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拨转马头，目光投向南方那战云密布的天际。

“全军听令！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