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灵胎降世 第29章 南境潮声里的狐火与灵纹

灵逸踏在南境八洲的云气上时，鼻尖先接住了三缕水汽——两缕带着咸涩的海腥，一缕裹着腐殖土的湿腥，搅在一处，像被揉碎的潮汐与沼泽。他抬手按了按腰间悬着的“灵枢佩”，玉佩上缠绕的十二道灵纹亮了亮，将扑面而来的浊浪般的湿气逼退三尺。

“共主，”身后传来轻笑声，尾音像拂过草叶的风，“南境的‘欢迎礼’倒是比传闻里更热情。”

灵逸回头，看见白璃正站在他方才踏过的云团边缘。她今日没穿惯常的素白狐裘，换了件月白色的短衫，下摆裁成燕尾状，走动时裙摆扫过云气，竟落下来几片细碎的银辉——那是她九尾的灵力凝的，怕惊扰了南境的生灵，特意收了真身，只留这点皮毛上的流光。她手里还捏着片巴掌大的墨绿色叶子，叶尖垂着颗晶莹的水珠，正低头用指尖逗弄，水珠里映出她眼尾的朱砂痣，比南境的晚霞还艳。

“八洲连着南海，本就水汽重，”灵逸的声音比云气还沉些，目光越过白璃，望向远处翻滚的灰云，“只是这湿气里掺了‘蚀灵瘴’，寻常修士沾了怕要损三成功力，可见灾害比递上来的急报还重。”

白璃指尖一顿，水珠“啪”地落在叶面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她抬头时，眼里的笑意淡了些，九尾在她身后无声地舒展了一瞬——虽看不见真身，灵逸却能察觉到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云气里轻轻扫过，带起一阵清冽的狐香，驱散了周遭的腐腥。“蚀灵瘴？是海底的‘幽渊藻’跑上岸了？”

灵逸点头。灵族共主的神识早已铺展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住了南境八洲的大半地界。他“看”到东洲的海岸线上，原本该是金沙的地方，此刻爬满了黑绿色的藻类，那些藻类每晃一下，就有灰黑色的瘴气冒出来，飘到空中，把飞过的海鸟都熏得栽进海里；他还“看”到南洲的沼泽里，原本温顺的“泽精”红了眼，正用尖牙啃咬着护住村庄的结界，结界上的灵光被啃得坑坑洼洼，像被老鼠咬过的纸。

“不止幽渊藻，”灵逸的指尖凝出一道淡金色的灵纹，灵纹在空中转了个圈，映出他神识“看”到的景象——沼泽深处，有棵巨大的古树倒在水里，树根处缠绕着无数黑色的细线，那些细线正往水里渗着黑气，“南洲的‘镇泽树’倒了。镇泽树是南境水系的灵根，它一倒，水系灵力乱了，幽渊藻才敢上岸，泽精也才会发狂。”

白璃抬手抚了抚耳后的狐毛，那是她认真时的习惯。“镇泽树扎根南境万年，怎么会突然倒了？”

“我猜，是海底的‘沉渊老怪’搞的鬼。”灵逸收回神识，灵纹散成点点金光，“沉渊老怪是南海的妖物，修了上万年，一直想把南境八洲拖进海里当它的巢穴。镇泽树镇着南境水系，它动不了，如今镇泽树倒了，时机正好。”

白璃“嗤”了一声，眼尾的朱砂痣亮了亮：“一个老泥鳅，也敢打共主的地盘的主意？”她说着，九尾的灵力在她掌心凝出一团银白色的狐火，狐火在她指尖跳了跳，映得她眼底也落了点星火，“要不我去海底把它揪出来，扒了它的鳞当扇子？”

灵逸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灵族共主特有的温和灵力，触到她手腕时，白璃掌心的狐火温顺地小了些。“先处理眼前的灾害。”他望着下方的东洲海岸，“幽渊藻扩散得太快，再等半日，东洲的渔村就要被瘴气吞了。你去东洲，用狐火清瘴气，顺便救那些被困的村民。我去南洲，把镇泽树扶起来。”

白璃挑眉：“扶树？共主你堂堂万界共主，要去当花匠？”

灵逸被她逗笑了，眼底的沉郁散了些。他抬手，替她拂去发梢沾的云丝：“镇泽树是灵根，寻常法子扶不起来，得用灵族的‘共生纹’。你清完瘴气，就去南洲找我，说不定还能赶上给我搭把手。”

“搭把手可以，”白璃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狐族特有的魅惑，“但等事了，你得陪我去吃南境的‘蜜饯果’。我听说东洲的渔民晒的蜜饯果，比天界的琼浆还甜。”

灵逸的耳尖微微泛红，他别开脸，轻咳了一声：“好。”

白璃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转身一跃，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往东洲飞去。她飞过的地方，云气都被染上了淡淡的狐香，连带着那些飘在空中的蚀灵瘴，都被狐香逼得退了退。

灵逸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云层里，才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看南境八洲的大地，掌心凝出十二道灵纹，灵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缓缓往南洲的沼泽落去。

“沉渊老怪，”他轻声道，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温和，多了些万界共主的威严，“你若安分，我还能留你一命。若敢再搞鬼——”

他没说完，只是指尖的灵纹亮了亮，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落在南洲的沼泽里。沼泽里那些发狂的泽精，被金光一照，瞬间像被泼了冷水，蔫蔫地缩回了水里，不敢再靠近村庄的结界。

灵逸足尖一点，往南洲飞去。云气在他脚下分开，像一条金色的路。

东洲的海岸线上，蚀灵瘴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阿木抱着妹妹阿丫，缩在村口的大礁石后面。瘴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阿丫被熏得直咳嗽，小脸憋得通红，抓着阿木衣角的手都在抖。

“哥，我怕。”阿丫的声音细若蚊蚋。

阿木把妹妹搂得更紧了些，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灰蒙蒙的，连太阳都看不见。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海边就爬满了黑绿色的怪东西，那些东西冒出来的黑烟把海鸟都熏死了，村里的大人想划船去镇上求救，刚把船划出去没多远，就被黑烟裹住，连人带船都没了影。

“别怕，”阿木咬着牙，把阿丫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爹说过，南境有灵族共主护着，共主会来救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阿木心里也没底。共主住在九天之上，那么远，会管他们这些小渔村的死活吗？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了过来。

那风跟寻常的风不一样，带着甜甜的香味，像村里后山开的野花香，又比野花香得更清冽。风一吹过来，周围浓得化不开的瘴气竟然像冰雪遇了太阳，“滋滋”地化了，露出了后面灰蒙蒙的天。

阿木愣了愣，抬头望去。

只见天空中，有个穿月白色短衫的女子正站在云气上。她的头发很长，被风吹得飘起来，发梢沾着细碎的银辉，像落了星星。她手里捏着一团银白色的火，那火看着很温柔，不像村里灶房的火那么烫，可火一飘过来，瘴气就“哗”地一下退了老远，连海边那些黑绿色的怪东西，被火照到的地方都开始冒烟，慢慢缩了回去。

“是……是神仙姐姐！”阿丫从阿木怀里探出头，指着天上的女子，眼睛亮了起来。

白璃听见了阿丫的声音，低头往礁石这边望了一眼。她看见两个缩在礁石后面的孩子，小的那个脸红红的，正睁着大眼睛看她，眼里满是好奇，没有一点怕意。白璃心里软了软，对他们笑了笑，指尖的狐火又往海边飘了飘，把离礁石最近的一片瘴气都清干净了。

“你们待在这儿别动，”白璃的声音像风一样飘下来，轻轻落在阿木和阿丫耳边，“我去把那些怪东西烧了，就来救你们。”

阿木连忙抱着阿丫点头，他张了张嘴，想说句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对着这样的神仙姐姐，说“谢谢”好像太普通了。

白璃没再耽搁，她提着狐火，往海边飞去。幽渊藻见狐火过来，像是受了刺激，疯狂地扭动起来，冒出更多的瘴气，想把狐火熏灭。可白璃的狐火是九尾灵力所化，专克这些阴邪之物，瘴气一碰到狐火，就被烧得干干净净，连点灰都没剩下。

“就这点能耐，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白璃嗤笑一声，九尾在她身后舒展开来——这次她没再收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云气里展开，像九片巨大的银狐尾羽，每一片尾巴尖都凝着一团狐火。她轻轻一抖尾巴，无数团狐火像流星一样往海边落去，“给我烧！”

狐火落在幽渊藻上，“轰”的一声就烧了起来。银白色的火焰在黑绿色的藻类上蔓延，烧得幽渊藻“滋滋”作响，冒出的不再是瘴气，而是带着焦糊味的白烟。那些白烟飘到空中，被风吹散，竟然没了毒。

白璃一边用狐火清剿幽渊藻，一边用神识扫过村庄。村里还有不少像阿木和阿丫这样的村民，都缩在自家屋里或礁石后面，大多受了点瘴气的熏染，脸色发白，但没什么大碍。她松了口气，指尖凝出几道银白的灵力，往村里飞去——那灵力能驱散残余的瘴气，让村民们能稍微喘口气。

就在狐火快要把海边的幽渊藻烧干净时，白璃突然皱了皱眉。

她感觉到，海底有股阴冷的气息正往上涌。那气息带着浓浓的恶意，比蚀灵瘴还难闻，像腐烂的鱼内脏。

“沉渊老怪？”白璃冷笑一声，九尾的狐火燃得更旺了，“怎么，不敢亲自来，就派些小喽啰来送死？”

话音刚落，海边的海水突然“咕嘟咕嘟”地冒泡，从海里钻出了十几个长得像螃蟹又不是螃蟹的怪物——它们有螃蟹的壳，却长着人的脸，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往外流着黑水。这些怪物一上岸，就挥舞着巨大的螯钳，往白璃这边冲过来，螯钳上还沾着幽渊藻的碎末。

“丑东西。”白璃嫌恶地皱眉，随手一挥，一道银白的狐火鞭抽了过去。

狐火鞭抽在怪物的壳上，“啪”的一声，怪物的壳就裂开了，里面流出绿色的脓水。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倒在地上不动了。

可后面还有十几个怪物涌上来，它们好像不怕死一样，前仆后继地往白璃这边冲。白璃的狐火虽然厉害，但架不住怪物多，她一边要应付怪物，一边还要维持狐火清瘴气，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一道淡金色的灵纹突然从远处飞过来，“嗖”地一下穿过一个怪物的身体。那怪物愣了愣，身体突然开始发光，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变成了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里。

白璃回头，看见灵逸正站在云气上往这边来。他身上的长袍沾了些泥水，显然是刚从南洲的沼泽里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根湿漉漉的树枝——那是镇泽树的枝条，枝条上还沾着几片翠绿的叶子，看来他已经把镇泽树扶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南洲的事办完了？”白璃问。

“扶好了树，就听见这边热闹，过来看看。”灵逸走到她身边，指尖又凝出几道灵纹，灵纹像金色的箭一样射出去，每道灵纹都穿透一个怪物的身体，把它们炸成金光，“这些是沉渊老怪的‘海螯兵’，没什么脑子，就是皮糙肉厚。”

“可不是嘛，”白璃撇撇嘴，用狐火鞭抽飞一个扑过来的海螯兵，“缠得我烦死了。”

灵逸笑了笑，抬手往空中一扬。十二道灵纹在他头顶展开，化作一张巨大的金色网，往那些海螯兵罩了下去。网一落下，所有的海螯兵都被网在了里面，动弹不得。灵纹网越收越紧，那些海螯兵在网里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渐渐被灵纹的金光融化，最后也变成了点点金光，消散了。

“搞定。”灵逸收回灵纹网，走到白璃身边，替她拂去肩上沾的海螯兵的绿脓水，“没受伤吧？”

“这点小喽啰还能伤到我？”白璃挺胸，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尖，“不过……还是共主来得及时。”

灵逸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也软了。他转头看向村里，阿木正抱着阿丫，站在村口望着他们，旁边还围了不少村民，都在对着他们磕头。

“先去看看村民吧。”灵逸说。

“嗯。”白璃点头，跟着灵逸往村里飞去。

村民们见灵逸和白璃落下来，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一个个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多谢共主！多谢神仙姐姐！”阿木抱着阿丫，也跟着磕头，磕得额头都红了。

灵逸连忙抬手，一股温和的灵力把村民们都扶了起来。“不必多礼，”他声音温和，“南境是灵族的地界，护着你们是应该的。”他指尖凝出几道淡金色的灵纹，灵纹飘到村民们身上，那些被瘴气熏得脸色发白的村民，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咳嗽也停了。

白璃也跟着放出银白的灵力，往村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残余的瘴气了，才松了口气。她走到阿丫身边，蹲下身，笑着摸了摸阿丫的头：“小丫头，不怕了吧？”

阿丫眨了眨大眼睛，看着白璃身后隐约可见的九尾虚影，小声问：“神仙姐姐，你是狐狸变的吗？”

白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尾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是啊，我是九尾狐。你看，我有九条尾巴呢。”她说着，故意让身后的九尾虚影更清晰了些，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她身后轻轻晃了晃，看得阿丫眼睛都直了。

“好漂亮啊！”阿丫伸出小手，想去摸尾巴，又怕唐突，怯生生地缩了回去。

白璃笑着把尾巴往前凑了凑，让阿丫的指尖能碰到。尾巴的毛软乎乎的，像天上的云。阿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好软！”

灵逸站在一旁，看着白璃和阿丫玩得开心，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他转头看向村里的老族长，问道：“村里损失大吗？有受伤的人吗？”

老族长连忙摇头，抹了把眼泪：“多亏了共主和神仙姐姐，除了几间屋子被瘴气熏黑了，没什么大损失，也没人受伤。就是……就是村里的船都被那些怪东西毁了，以后怕是没法出海打渔了。”

灵逸想了想，指尖凝出一道灵纹，往海边一指。灵纹飞到海边，落在那些被海螯兵毁了的船上。金光闪过，那些破碎的船竟然慢慢拼合起来，变得跟新的一样，甚至比以前更结实了。

“船修好了，”灵逸说，“幽渊藻也清干净了，过几日海水退了，就能出海打渔了。”

老族长又要磕头，被灵逸拦住了。灵逸看着远处的海面，眉头微微皱了皱：“沉渊老怪没这么容易罢休，它肯定还会再来找事。我在海岸线上布了灵纹阵，若它再来，灵纹阵会预警。”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老族长，“这是‘传讯佩’，若有急事，捏碎它，我会立刻赶来。”

老族长双手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就在这时，白璃突然站了起来，望向南海的方向。她的九尾绷得紧紧的，眼尾的朱砂痣染上了点冷意：“它来了。”

灵逸也望向南海的方向。他感觉到，一股比刚才海螯兵强上百倍的阴冷气息，正从南海深处往这边涌来。海水开始剧烈地翻涌，原本灰蓝色的海面变成了墨黑色，浪涛像小山一样往岸边拍过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共主，”白璃的狐火在掌心燃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让我去会会它！”

“一起去。”灵逸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灵纹亮了起来，“正好，省得它再在南境作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灵逸拉着白璃，纵身一跃，往南海的方向飞去。村民们站在村口，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翻涌的浪涛里，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

南海深处，墨黑色的海水里，沉渊老怪正盘踞在一座巨大的珊瑚礁上。

它长得像一条巨大的泥鳅，却有百丈长，身上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鳞片上长满了墨绿色的海藻。它的头上长着两只巨大的角，角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沾着无数生灵的骸骨。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正死死地盯着往这边飞来的灵逸和白璃，眼里满是贪婪和恶意。

“灵族共主，九尾狐……”沉渊老怪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刺耳难听，“没想到你们竟然亲自来了。正好，把你们的灵力吸了，我就能称霸万界了！”

“就凭你？”白璃冷笑一声，九尾的狐火燃得更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丑得人神共愤。”

沉渊老怪被激怒了，它猛地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水柱。水柱里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黑色毒针，往灵逸和白璃射过来。

灵逸抬手，一道金色的灵纹墙挡在身前。黑色的水柱撞在灵纹墙上，“砰”的一声炸开，毒针被灵纹墙挡得死死的，一根都没漏过去。

“沉渊老怪，你在南境八洲作乱，毁镇泽树，放幽渊藻，伤生灵，可知罪？”灵逸的声音带着威严，金色的灵纹在他周身环绕，像一圈金色的光环。

“罪？”沉渊老怪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海水都在抖，“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法则！南境八洲这么好的地方，凭什么让你们灵族占着？我要把这里变成我的巢穴，把所有生灵都变成我的食物！”

“冥顽不灵。”灵逸叹了口气，指尖的灵纹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像一把把金色的刀，“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周身的灵纹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往沉渊老怪刺去。沉渊老怪连忙用鳞片去挡，“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灵纹刺在鳞片上，竟然没能立刻刺穿。

“哈哈哈，灵族共主，你的灵纹也不过如此！”沉渊老怪得意地狂笑。

“别得意得太早。”白璃突然动了。她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绕到沉渊老怪的身后，九尾猛地一甩，无数团狐火像暴雨一样往沉渊老怪的尾巴上砸去。

沉渊老怪的尾巴没长鳞片，最是脆弱。狐火砸在尾巴上，“轰”的一声就烧了起来，疼得沉渊老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臭狐狸！我要杀了你！”沉渊老怪疯狂地扭动身体，尾巴往白璃抽去。

白璃身形灵活，像一道风一样躲开了尾巴的抽打。她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地往沉渊老怪的身上扔狐火，专挑没长鳞片的地方烧。

灵逸趁机加大了灵力输出，周身的灵纹变得更加锋利。他双手结印，十二道灵纹在空中交织成一把巨大的金色长剑，长剑带着破空之声，往沉渊老怪的头上刺去。

沉渊老怪察觉到了危险，想躲开，可白璃在它身后缠着它，让它动弹不得。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色长剑刺向自己的头。

“噗嗤”一声，金色长剑刺穿了沉渊老怪的头骨，刺进了它的脑子里。沉渊老怪的身体猛地一僵，血红色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恐和不甘。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然后身体就开始慢慢僵硬，最后“砰”的一声倒在珊瑚礁上，死了。

随着沉渊老怪的死亡，南海的海水渐渐恢复了平静，墨黑色的海水重新变成了灰蓝色，浪涛也小了下去。那些缠绕在沉渊老怪身上的黑色锁链和骸骨，也随着它的死亡慢慢消散了。

白璃落在灵逸身边，收起了狐火。她看着倒在珊瑚礁上的沉渊老怪的尸体，撇了撇嘴：“真是个废物，这么不经打。”

灵逸笑了笑，伸手替她擦去脸上沾的海水：“辛苦你了。”

“不辛苦，”白璃往他身边靠了靠，九尾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像一条柔软的围巾，“只要能跟共主一起，就算打一百个沉渊老怪，我也不觉得辛苦。”

灵逸的耳尖又红了，他别开脸，看向远处的南境八洲。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地上，东洲的海岸线上，金沙又露了出来，海鸟在海面上飞翔；南洲的沼泽里，镇泽树重新立了起来，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泽精们又变得温顺起来，在树下游弋。

“南境安全了。”灵逸轻声说。

“是啊，安全了。”白璃也望着南境的方向，眼里满是笑意，“那……共主，我们说好的蜜饯果呢？”

灵逸被她逗笑了，伸手牵住她的手：“走，去东洲，给你买最大最甜的蜜饯果。”

两人手牵着手，往东洲飞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金色的灵纹和银白色的狐火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最美的画。南境的海风吹过，带着咸涩的海水味和淡淡的狐香，还有一丝……蜜饯果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