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村口的土路上缓缓停下,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张巧妍的爷爷奶奶早就站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两位老人穿着整洁的衣裳,奶奶不停地用手整理着花白的头发,爷爷则背着手,努力做出稳重的样子。
张巧峰第一个冲上前来,帮姐姐拉开车门,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姐,你们可算到了!”
李俊杰从驾驶座下来,整了整衣领,这才绕到后备箱取礼物。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休闲长裤,既不会太过正式,又显得干净利落。
“爷爷奶奶,这是俊杰。”张巧妍挽着李俊杰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
李俊杰恭敬地朝两位老人鞠躬:“爷爷奶奶好,我是李俊杰。”
奶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好,好孩子,快进屋坐。”
爷爷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透着赞许,主动接过李俊杰手中的部分礼物:“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艳。老式的平房虽然简陋,但窗明几净,门帘是新换的,处处透着用心。
进屋后,李俊杰把礼物一一拿出来。给爷爷的茶叶,给奶奶的保健品,还有给巧峰的新电脑。每拿出一件,他都会细心说明用途。
“听说爷爷爱喝茶,这是正山小种,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爷爷打开茶叶罐闻了闻,眼睛一亮:“好茶!这香气醇厚,是上等货。”
奶奶摸着保健品盒子,既高兴又心疼:“花这些钱做什么,我们老人家用不着这么金贵的东西。”
张巧峰抱着笔记本电脑,兴奋得脸都红了:“谢谢姐夫!我们同学都有电脑,就我没有,这下好了!”
李俊杰被这声“姐夫”叫得心头一暖,温和地说:“上大学要用到电脑的地方很多,选课、写论文都方便。”
中午吃饭时,奶奶不停地给李俊杰夹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这都是自家种的菜,没打农药。”
李俊杰来者不拒,每道菜都认真品尝,不时夸赞几句:“这青菜真甜,城里吃不到这个味道。”
爷爷见他吃得香,脸上也露出笑意:“自家种的,施的都是农家肥。”
饭后,李俊杰主动提出想看看家里的菜地。爷爷顿时来了精神,领着他往屋后走。
“这是茄子,那是豆角,边上还种了些韭菜。”爷爷如数家珍地介绍着,“都是你奶奶打理的,我就在旁边搭把手。”
李俊杰蹲下身,仔细看着菜畦:“长得真好。我母亲也喜欢种菜,不过在阳台上种,总比不上地里的。”
爷爷点点头:“土地最养人。巧妍小时候就常跟着我们下地,拔草、浇水,样样都干。”
两人蹲在地头聊了许久,从种菜说到天气,再说到村里的变化。爷爷发现这个城里来的年轻人不仅不嫌弃农村,反而对田间地头的事很感兴趣,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另一边,奶奶拉着张巧妍在厨房收拾,眼睛却一直往窗外瞄。“这孩子不错,实诚,不摆架子。”
张巧妍抿嘴笑了:“他从小也是普通家庭长大的,父亲去世得早,知道生活不易。”
下午,李俊杰看见奶奶在摘豆角,很自然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帮忙。奶奶起初不肯:“你别沾手了,去屋里歇着。”
“我在家也常帮我母亲做家务。”李俊杰熟练地掐着豆角两头,“这个要这样摘吗?”
奶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热:“对,就是这样。巧妍小时候也爱坐在这儿帮我摘菜。”
张巧峰凑过来,好奇地问李俊杰大学生活的事。李俊杰耐心地给他介绍不同专业的特点,还分享了自己的学习经验。
“大学里最重要的不是死读书,而是要学会独立思考。”李俊杰说,“你姐姐就是个好例子,她工作后一直在学习进步。”
张巧峰认真点头:“我也要向姐姐学习。”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奶奶端出自制的绿豆汤。
“这天儿热,喝点绿豆汤解暑。”
李俊杰接过碗,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我父亲生前最爱在夏天喝绿豆汤。他叫李东来,也是个不怕吃苦的人。”
“哐当”一声,爷爷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老人家却浑然不觉,猛地站起身,紧紧抓住李俊杰的手。
“你说你父亲叫李东来?是不是那个在机械厂工作的李工程师?”
李俊杰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激动的老人:“是的,我父亲以前是东风机械厂的工程师。爷爷您认识他?”
爷爷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粗糙的手掌不停颤抖:“恩人!你是李工程师的儿子!老天爷啊,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缘分!”
奶奶也愣住了,手中的勺子掉进锅里:“李工程师?就是那个每个月都给巧妍寄学费的好心人?”
张巧妍震惊地看着李俊杰,又看看激动的爷爷奶奶,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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