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的。”
秦越老爷子率先上前,“既然小公爷对商界的势力不太熟悉,就容老夫多嘴几句了。”
“这些余下的路线,倒也并非不能走,只是这些路线上,另有别的势力把持,即便是我们两家,也没法镇住。”
说着,老爷子指向西北角,一片泛着土黄色光芒的星轨。
“比如此处,从沙州往西三百里开始,到边境线这七条商路。”
“其中四条在玉京手中,剩下的三条,是由‘铁马帮’的人实际控制。”
“这帮人祖上是戍边军户,专做战马生意。先帝特许他们组建马队押货,利润上缴三成,用以填补军费。”
梅玉凡忽然掩口轻笑:“秦老何必说得如此委婉?不就是当年您老献策,用这帮莽夫当边军钱袋子么?”
她袖中飞出一缕黑雾,在星图上勾勒出几个狰狞兽首标记。
“而今他们仗着兵部有人,连玉京堂的货都敢抽五成‘过路费’,上月妾身派人走货,可被扣了三车灵晶呢!”
“咳……确有此事。”
秦越老脸微红,转而指向东南水网,“再说这些蓝线标注的河道,名义上归漕运衙门管,实则被‘锦鳞会’把持。”
“这些人大都是是前朝皇商,专做水产生意。”
星图上顿时浮现出无数游鱼般的银光。
陈谨礼注意到有十几条银鱼格外肥大,几乎堵住主要支流。
“锦鳞会不仅有大批修士高手坐镇,还养着上千条‘游龙船’,说白了就是战船。”
“这帮人还算守规矩,往来货船只需雇佣他们的船工和船只护航,给些辛苦钱便是了。”
“作为交换,锦鳞会的人是真卖命,若是遇上水匪之流,动起手来绝不含糊。”
“如此说来,这锦鳞会的人倒也算得上义士了。”
陈谨礼当即追问,“可有合作的可能?”
“不太好办。”
秦越摇了摇头,“小公爷若是做寻常买卖,倒还有得商量,但若是涉及国本,这些人并不那么可信。”
“毕竟是刀口上混饭吃的,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坏了规矩。”
“也正因如此,我们两家和锦鳞会之间,并无多少往来。”
梅玉凡顺势接过话头,指向陆路上那些标红的位置。
“这些红线标注的线路,大都是军方管辖之地。”
她手指点向中部山脉,“从飞虎峡到苍云岭,沿途总共这二十四道关,皆是由军方把控。”
“小公爷应当是知道的,军方的查验,可不是简单翻看一下就了事的,把货箱全拆成木板检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些也都罢了,军方毕竟听命于皇家,自然不会坏了规矩,至于这些紫线……”
她紧跟着指向东部丘陵地带,星图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荆棘图案。
“仙奉州往东到澜沧江,七成山路都被‘百草阁’占据。”
“他们明面上是药农行会,实则掌控着大大小小上千个村寨的‘药道’。”
“去年妾身派人收购药材,他们先在路口撒毒蒺藜,又放火烧了三个货栈。”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小公爷不可不信。”
秦越跟着又指向北方雪原:“还有这些白线标注的‘冰道’,由北境六部共管。”
“他们倒是不抽成,但要求经过领地的商队,必须留下最漂亮的姑娘当‘雪山新娘’。”
“不少商队甚至会提前采买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用来充当‘过路费’。”
话到此处,余笙的脸色忽然一沉,陈谨礼默默往她手里塞了把瓜子,拍了拍她的手背。
秦越赶紧转移话题:“西南这些绿线更棘手,名义上是‘万木山庄’的产业,实则被十二家炼器世家瓜分。”
星图上的绿光化作十二把交椅,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个模糊人影。
“他们垄断了许多炼器材料的运输,去年玉京堂想运批玄铁,万木山庄竟要求每斤铁配三斤‘养剑砂’!”
梅玉凡突然拍案:“妾身要说最恶心的,当属西北这些黄线!”
“‘聚宝商会’那帮蛀虫,专在沙漠里造假绿洲,商队按他们给的地图走,必定绕到他们名下的货栈,一桶清水敢卖十两金!”
陈谨礼突然发现星图边缘有片灰色区域:“这些是?”
两位巨头同时沉默。
最后还是秦越压低声音道:“黑水沼泽,龙武国唯一没探明的商路。里面住着群‘摆渡人’,专收寿元当船资。”
梅玉凡的裙角无风自动:“三年前玄门影市派十名死士探路,回来的时候,竟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陈谨礼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片灰雾,隐约瞧见雾中有双猩红眼睛一闪而过。
“二位前辈的意思,晚辈听明白了。”
他挥手放大星图中央,“按二位所言,这些势力大致可分五类。”
星轨随之变色重组。
军方红线聚成虎形,山民紫线化作荆棘,帮派黄线变作铜钱,部族白线凝成白狼,宗门绿线交织成鼎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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