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的午后总带着股慵懒的湿热,武馆外的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蝉鸣声里混着远处码头的号子。吕正阳刚把最后一缸水挑满,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在青石板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深色。
“哟,这不是叶师傅新收的北方徒弟吗?”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刻意的阴阳怪气。
吕正阳直起身,看见三个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脸上一道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正是洪胜馆的二当家,外号“刀疤强”。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正对着院里的木人桩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不屑。
阿梁刚把练拳的木尺收好,见状立刻挡在吕正阳身前:“你们来干什么?我们武馆不欢迎你们!”
刀疤强嗤笑一声,抬脚踹开旁边的竹筐,里面的碎木屑撒了一地:“叶师傅呢?让他出来!前几天他徒弟伤了我们张教头,这笔账总该算算了吧?”
“分明是张教头技不如人!”阿梁气得脸通红,“输了就找人来闹事,算什么好汉!”
“小屁孩懂什么!”刀疤强身后的跟班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阿梁,“今天要么让叶叶问出来磕头认错,要么就让这北方小子留下一条胳膊,不然这武馆别想开了!”
吕正阳眼神一沉,侧身挡在阿梁前面。念力悄然在掌心凝聚,像握着一团无形的棉絮,既蓄势待发,又不张扬。“叶师傅出去了,有事找我。”
刀疤强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磨破的袖口和结实的肩膀上打了个转,嘴角撇出一抹嘲讽:“就凭你?一个北方来的野路子,也配替叶问出头?”他突然挥拳打来,拳头带着风声直取吕正阳面门,“先让爷爷教教你怎么做人!”
这一拳又快又狠,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蛮横劲,显然是常年在码头打混练出来的路数。阿梁吓得惊呼一声,想拦却已经来不及。
吕正阳却没退,他脚下踩着咏春的“二字钳羊马”,身体像扎根的老树般稳当。在拳头离脸还有半尺时,他右手如灵蛇般探出,用的正是刚学的“摊手”,指尖精准地搭在刀疤强的拳背上。
“嗯?”刀疤强只觉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力道瞬间被卸去大半,正想变招,忽然感觉一股巧劲顺着手臂缠上来,自己的重心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吕正阳手腕轻轻一旋,“膀手”顺势送出,看似没用力,却像推在刀疤强的软肋上。刀疤强“哎哟”一声,踉跄着后退三步,后腰撞在门柱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找死!”刀疤强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北方小子手上竟有这么巧的功夫。他冲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给我废了他!”
两个跟班嗷嗷叫着扑上来,一个挥拳打向吕正阳的肚子,一个抬脚踹向他的膝盖,招式又野又乱,却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
吕正阳脚下步伐变幻,像踩着无形的圆圈,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他的念力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提前预判着两人的动作轨迹——左边的拳头刚到,他侧身让开,同时左手“按手”按住对方的胳膊,右手“冲拳”轻描淡写地打在对方肋下;右边的飞踹还没落地,他已经欺身而上,手肘贴着对方的大腿轻轻一撞,那跟班就像被抽了筋似的,抱着腿蹲在地上直哼哼。
前后不过三招,两个跟班就都倒在了地上,疼得站不起来。
刀疤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知道这北方小子没下死手,可就是这看似轻飘飘的招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明明速度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克制住自己人的攻击,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穿了。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刀疤强色厉内荏地吼道,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吕正阳眼神一凛,念力瞬间锁定他的手腕。就在刀疤强刚要拔刀的瞬间,他突然上前一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刀疤强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就被牢牢抓住,那力道不大,却像铁钳似的,让他动弹不得。
“叶师傅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用来耍狠斗勇的。”吕正阳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洪胜馆要是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来比武,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让人笑话。”
他手上微微用力,刀疤强只觉手腕一阵酸麻,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见状纷纷叫好:“说得好!洪胜馆就会欺负人!”“叶师傅的徒弟就是厉害!”
刀疤强又羞又怒,却被吕正阳抓着动弹不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今天栽了,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梗着脖子道:“有种你等着!我们馆主不会放过你的!”
吕正阳松开手,后退一步:“随时奉陪。”
刀疤强捡起匕首,恶狠狠地瞪了吕正阳一眼,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连掉在地上的匕首鞘都忘了捡。
“正阳哥,你太厉害了!”阿梁兴奋地跳起来,刚才那几下他看得清清楚楚,吕正阳用的全是师傅教的基础招式,却比自己练了几年的还要地道,“那‘摊手’‘膀手’用得比大师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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