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僵尸缺心眼 第69章 阿呆：真理之言

顾清弦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坚韧到了极限。阿莽拆，阿萌乱，阿抠换……祭坛那不屈不挠的反噬能量，在这三位“缺心眼战神”的轮番蹂躏下，已然是强弩之末，只剩下最后几缕最为顽固、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暗红色能量流，在空间中扭曲、挣扎，发出不甘的嘶鸣，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

就在阿莽捏起拳头准备上前进行最后的“物理超度”，阿抠眼中精光闪烁琢磨着如何将这些“不良资产”折价回收，阿萌扛着棺材板思考要不要把它们也当成“建筑材料”规划进他的“家园”时，一直静立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阿呆，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那双原本总是带着茫然与空洞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得如同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生灭，倒映着规则最底层的纹路。他周身那粘稠而怪异的时间流速感变得更加明显，仿佛他所在的方寸之地，已从这个世界被暂时剥离。

他似乎完全无视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残余能量，目光穿透了它们，直接落在了那混乱、暴虐的本质之上。他那僵硬的、几乎从未用于清晰表达思想的嘴唇，微微翕动，用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空灵而带着无尽回响，仿佛直接与大道共鸣的语调，吐出了四个字：

“此间能量，”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嘶鸣、碎石声、甚至心跳声，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当归于平静。”

言出，法随。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没有能量碰撞的涟漪。

那是一种更加根本、更加无可抗拒的力量。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几缕还在疯狂扭动、试图掀起最后波澜的暗红色能量流，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狂暴、所有的嘶鸣、所有的不甘，都在刹那间凝固。

紧接着，它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所有的棱角、所有的躁动都被抹去，颜色从狰狞的暗红迅速褪变成温顺的、近乎透明的幽蓝色，然后，如同春日融雪，又如同炊烟袅袅散入空中，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散了。

不是被驱散，不是被吸收，不是被破坏。

是“被命令”回归了其最本初的、毫无属性的“平静”状态，直接化为了天地间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整个地下空间，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一样的寂静。

祭坛不再闪烁，反噬彻底平息。只剩下满地的狼藉，以及一群（包括黑袍长老在内）表情呆滞的旁观者。

顾清弦感觉自己的思维再次停滞。他看着阿呆，仿佛在看一个活着的神只，或者一个行走的天道规则本身。言出法随！这不是比喻，是真正意义上的、以意志扭曲现实，命令法则！

这……这已经超出了“力量”的范畴，这是触及了本源的权能！

然而，这神迹般的一幕，代价亦是巨大。

在说出那四个字，强行命令能量“归于平静”之后，阿呆眼中那洞彻本源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迅速熄灭。他周身那奇异的时间流速感也恢复正常。他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性”，眼神重新变得空洞，甚至比以往更加呆滞，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便如同断了电的机器人，直接僵立在原地，彻底……待机了。

他甚至维持着一个有点滑稽的、仿佛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的哲学起步姿势。

“阿呆？”沈跳跳第一个反应过来，从短暂的“静音”状态中恢复（阿抠的交换代价似乎只针对她耳边环境），她轻盈地跳到阿呆面前，伸出小手在他呆滞的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事吧？”顾清弦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声音大点会把这位刚刚言出法随的“哲学家”震碎。

沈跳跳仔细看了看阿呆，又伸手戳了戳他冰凉僵硬的脸颊，然后松了口气，转过身，对顾清弦和众人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没事！阿呆就是想问题想得太投入，睡着了！等他睡醒了就好啦！”

顾清弦：“……”

睡着了？您管这叫睡着了？！谁家睡着前能一句话把毁天灭地的能量给说没了的？！

他看着如同雕塑般呆立的阿呆，又看了看一脸“这很正常”的沈跳跳，最终，所有的吐槽和震惊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包含了无尽复杂情绪的叹息。

他明白了。

阿莽的力，阿萌的乱，阿抠的换，阿呆的言。

这四个“缺心眼”进化而成的终极形态，其力量的根源与核心，始终都是那个觉得“这样真好”的沈跳跳。

而这位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她身边聚集的，究竟是怎样的四个怪物啊……

幽冥界的这场认亲仪式，怕是再也无法按照黑袍长老预想中的任何剧本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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