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僵尸缺心眼 第30章 光怪陆离的“幽墟”

一脚踏入“幽墟”的牌楼，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外界的死寂被瞬间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想象的热闹与喧嚣。

这里并非顾清弦预想中的阴森恐怖、鬼哭狼嚎。相反，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通明，各种奇形怪状的“行人”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竟比人间的夜市还要繁华几分。

只是，这繁华透着十足的诡异。

一个摊位上，几株曼陀罗花的根茎被摆放在锦缎上，竟然长着细小的嘴巴，互相争吵着谁蕴含的致幻魔力更强；旁边一个水晶摊，卖的并非珠宝，而是一个个密封的琉璃瓶，里面装着五彩斑斓、不断变幻形状的雾气，标签上写着“美梦三两”、“噩梦五钱”；空中漂浮着许多无需悬挂的鬼火灯笼，幽蓝色的火焰安静燃烧，映照得整个街市光影迷离。

更有卖布料的，那布匹并非丝绸棉麻，而是由一丝丝灰黑色的、仿佛有生命的雾气织成，隐隐传来低泣与哀叹——那是用纯净怨念纺成的“哀思锦”。还有卖武器的，骨刀、魂剑散发着森森寒气；卖药材的，千年尸菇、血河莲藕散发着奇异药香……

买家卖家更是形态各异。有身形模糊、半透明的灵体在摊位前飘荡；有保持着生前样貌，只是脸色苍白的鬼魂，正认真比较着两瓶“固魂液”；几个顶着兽耳、拖着尾巴的妖族，好奇地在一个卖“化形诀残卷”的摊位前流连；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现代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子，正和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商讨论着“地府房地产开发项目”，显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谐。

沈跳跳一进来，眼睛就彻底不够用了。

“二蛋二蛋！快看！会说话的花！”

“哇！那个瓶子里的云彩会变色！”

“那个灯笼自己会飞！”

她像掉进米缸的小老鼠，兴奋地左顾右盼，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时不时还想伸手去摸，被顾清弦紧张地拉住。她怀里的古镜震动得更加明显，发出细微的嗡鸣，指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而去。

四大僵尸也迅速融入了（或者说，破坏了）这里的氛围。

阿萌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笑眯眯的老鬼，卖的是“引路香”。那香点燃后，烟雾并不四散，而是凝成一个个清晰的箭头，指向购买者心中所想的方向。阿萌空洞的眼睛盯着那不断变换方向的烟雾箭头，看了好久，然后伸出手指，试图去戳散它，似乎觉得这比手机里那个总是让他迷路的方块地图好玩多了。老鬼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抠则彻底进入了状态。他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每一个摊位，评估着所有物品的“价值”。

“此玉……杂质颇多，灵力涣散，不值一哂。”

“这幡……怨念不纯，织工粗糙，尚不如人间粗布。”

他看中了一块据说能滋养魂体的“安魂木”，然后从袖袋里掏出他那把珍藏的、色彩最绚烂的玻璃珠，郑重地递给摊主——一个舌头伸得老长的吊死鬼。

吊死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似乎在嘲笑。阿抠不明所以，还在努力推销自己的“宝石”，试图进行一场他心目中的“公平交易”。

顾清弦抱着小灯泡，警惕地跟在沈跳跳身后，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能感觉到这里弥漫的各种强大或诡异的气息，有些甚至让他都感到心悸。他实在想不通，沈跳跳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地方还能如此……兴致勃勃的？她难道感觉不到危险吗？

沈跳跳确实感觉不到。她只觉得这里太好玩了，比山里好玩一百倍！到处都是没见过的“亮晶晶”和奇怪的东西。她紧紧跟着怀中古镜的指引，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朝着鬼市的深处走去，对周遭投来的或好奇、或敬畏、或贪婪的目光浑然不觉。

这座连接阴阳、容纳万鬼的“幽墟”，因为这支不速之客的到来，平静的水面下，开始泛起一丝不同寻常的涟漪。而沈跳跳追寻的那个答案，似乎也在这光怪陆离的街市尽头，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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