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僵尸缺心眼 第117章 流火坊市与“师兄”的由来

离开仍缭绕着淡淡硫磺与药香的地缝区域，怪胎联盟一行人在影无踪这个“地头蛇”的带领下，朝着所谓的“流火坊市”进发。

沿途的景象逐渐从荒芜转向一种混乱的生机。焦黑的土地开始出现稀疏的、耐旱的赤红色灌木，空气中除了燥热，更多了几分烟火气和……各种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体。

“前面就到了！”影无踪指着远处一片依偎着几座仍在缓缓流淌岩浆的小山丘搭建的建筑群，语气带着几分熟稔与炫耀，“流火坊市，三不管地带，只要有钱（或者有本事‘借’到钱），什么都能买到，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沈跳跳踮着脚张望，只见那片建筑大多用暗红色的火山岩垒成，风格粗犷，布局杂乱无章，高高低低的棚屋和帐篷挤在一起，街道（如果那些弯弯曲曲的缝隙能被称为街道的话）上人来人往，大多气息彪悍，衣着各异，甚至能看到几个半化形的妖族大摇大摆地走过。

“哇！好热闹！”沈跳跳眼睛发光，拉着旁边顾清弦的袖子，“顾师兄，我们快去看看有没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

这一声“顾师兄”叫得自然又清脆，让旁边正在心疼即将支出的“采购成本”的阿抠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顾清弦闻言，冷峻的眉眼间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微微颔首：“嗯，跟紧我，不要乱跑。”他这叮嘱，主要是对沈跳跳和小灯泡（后者正试图去啄一块路边的亮红色石头）发出的。

说起这“师兄”的称呼，还是顾清弦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谈判（主要对手是沈跳跳那跳脱的思维和奇怪的坚持）才换来的成果。

起初，沈跳跳跟着阿萌他们，要么直呼其名“顾清弦”，要么就是“那个用剑的”、“好看的家伙”。顾清弦身为名门弟子，虽不拘小节，但总觉得被一个看似年幼（实则可能是上古大佬）的少女连名带姓地叫着，于礼不合，听着也别扭。

他曾试图引导：“跳跳，你我同行，也算有缘，不必如此生分，可唤我一声‘顾大哥’？”

沈跳跳当时正试图教小灯泡翻跟头，头也不抬：“顾大哥？听起来像卖炊饼的。不要。”

顾清弦：“……” 他沉默片刻，换了个方案，“那……‘清弦哥哥’？”

沈跳跳终于抬头，皱着鼻子看他，一脸嫌弃：“咦——好肉麻！阿莽听了都不会种脑袋了！”

在一旁试图把脑袋往土里塞的阿莽动作一顿，茫然地看过来。

顾清弦感到一阵无力。他回想宗门中那些年纪较小的师弟师妹，都是恭敬地唤他“大师兄”或“顾师兄”。虽然沈跳跳情况特殊，但“师兄”这个称呼，既不失亲近，又带有一丝同道之间的尊重，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

于是，在接下来几天里，顾清弦逮着机会就进行“说服教育”：

“跳跳，你看，我们一同对敌，算不算同门之谊？”

“跳跳，听闻一些隐世宗门，不论年岁，达者为先，互称师兄妹亦是常事。”

“跳跳，你若唤我师兄，下次遇到卖糖人的，我买给你吃。”（此条为利诱，说出来时顾清弦自己都觉得有辱斯文。）

沈跳跳的反应通常是：“同门？我们是同‘棺’吧？阿萌才是我们老大！”“达者为先？可我好像比你厉害一点点诶？”“糖人？阿抠说乱花钱会影响资产增速！”

过程曲折，屡战屡败。直到某次，他们遭遇了一小股归一尊者手下的追踪，顾清弦为护住乱跑的沈跳跳，肩头被一道阴损的法器擦伤，虽无大碍，但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沈跳跳看着那抹刺眼的红，愣了好一会儿。处理伤口时，她破天荒地安静坐在旁边，看着顾清弦因忍痛而微蹙的眉头，忽然小声开口：“喂……顾清弦。”

“嗯？”

“你好像……是除了阿萌他们之外，第一个这么拼命护着我的人。”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虽然你有时候啰嗦了点，规矩多了点，但是……嗯，好像也不算太讨厌。”

顾清弦正要开口，却听她接着说道：“‘师兄’什么的……好像也不是不能叫。”她歪着头，像是在做一个重大决定，“那……以后就叫你顾师兄好了！不过说好了，有危险你不能冲那么前，我可能比你能打哦！还有，糖人还是要买的！”

顾清弦当时看着少女那故作严肃却掩不住关切的眼神，心中某处微微一软，那点因受伤带来的烦闷也消散无踪。他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好，依你。”

自此，“顾师兄”这个称呼才算定了下来。虽然沈跳跳叫得随意，远没有宗门中那般恭敬，但听在顾清弦耳中，却比任何尊称都更觉舒心。这代表着，他终于被这个心思难测的“幽冥圣女”，真正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

此刻，听到沈跳跳这声清脆的“顾师兄”，顾清弦压下心底泛起的细微暖意，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坊市。他目光扫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修士，低声道：“此地龙蛇混杂，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但需保持联络。阿抠，你与司徒大师负责采购清单上的物资，并评估有无值得收购的炼器材料。影无踪，你负责打探消息，重点是近期五行相关异动，以及……归一尊者的任何风声。跳跳，你跟我……”他看了一眼已经蠢蠢欲动的沈跳跳和小灯泡，“……我们一起去逛逛，顺便看看有无异常。”

“没问题！”影无踪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没入人群。

阿抠立刻拿出清单和司徒锤商量起来。

沈跳跳则欢呼一声，拉着顾清弦就往最热闹的摊位区钻：“顾师兄快看！那个会喷火的傀儡娃娃！还有那个亮晶晶的石头！”

顾清弦被她拽着，无奈地跟上，目光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心中那份对阴谋的疑虑并未消散，只是深藏心底。或许，在这混乱的流火坊市，在这看似漫无目的的“溜达”中，真的能发现些什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坊市深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道阴冷的目光，已经透过人群，悄然锁定了他们这一行格外醒目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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