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美丽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更深的水雾,声音也低沉下去:
“他们转换了目标,开始更加变本加厉、也更阴险地针对我的父母。
我父亲任教的那所区重点中学,校长最近频繁受到来自市教育局层面的、或明或暗的压力,不断暗示要‘优化’教师队伍结构,
话里话外都指向我父亲,说他‘年迈体弱’,‘观念陈旧’,‘不适合再站在教学一线’……
我母亲工作的区文化馆,也突然被上级通知,要大幅缩减非核心项目经费,她负责整理和保护的那个民间艺术传承项目,首当其冲,面临彻底停摆的风险……”
林凡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周家这一手确实足够阴毒且精准。
他们不再直接冲击萧雅这道似乎被林凡加固了的防线,而是迂回侧击,攻击她最柔软、最无法割舍的软肋——
她的父母。
这种施加在至亲身上的压力,往往比直接面对威胁更让人痛苦和无力,足以从内部瓦解一个人的心防。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萧雅的声音带上了更明显的哽咽,她低下头,努力抑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父亲……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有很严重的慢性阻塞性肺病和心脑血管问题,常年靠药物维持,需要静养。
最近因为这件事,他又急又气,整天郁结于心,病情急剧加重,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咳得非常厉害,呼吸也困难,晚上根本没法平躺……
我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她抬起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过苍白的脸颊,眼中充满了绝望中最后的一丝希冀,紧紧望向林凡,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林先生,我知道这非常冒昧,您已经帮了我太多,我实在无以为报……
但是,我跑了好几家大医院,专家们都说这是多年沉疴,加上情绪剧烈波动,情况非常复杂棘手,常规治疗手段效果甚微……
我……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听说您医术通神,连许多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疑难杂症都能妙手回春……
您……
您能不能……
屈尊去看看我父亲?”
后面的话语,几乎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和尊严,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深深的羞愧和不安。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贪婪的索取者,不断地将麻烦带给眼前这个本与她并无太深交情的男人。
林凡看着她那强忍悲痛、泫然欲泣的模样,听着她话语中那份为人子女的深切忧虑与无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一股强烈的怜惜与保护欲油然而生。
他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了她充满自责的恳求:
“萧老师,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病情不等人,伯父的身体要紧。
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萧雅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感激,泪水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是希望的泪水。
“谢谢!
谢谢您,林先生!
真的……真的太感谢您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连忙站起身,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
林凡没有耽搁,立刻让苏雪准备车,自己则带上五行针和一些可能用到的秘境药材。
跟着萧雅,林凡来到了她位于省城一个颇有年头、环境却清幽整洁的老式小区。
楼道里略显昏暗,但打扫得很干净。
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中药苦涩气味混合着淡淡的旧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家里的陈设简洁朴素,但随处可见摆放整齐的书籍和一些颇有雅趣的根雕、盆景,显示出主人良好的品味和书香门第的底蕴。
然而,此刻这个本该充满宁静知识氛围的家,却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
萧雅的母亲是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多岁、气质温婉娴静、衣着朴素的妇人,但此刻她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浓愁,眼角的皱纹也似乎更深了些。
见到女儿带着一个如此年轻、英俊且气度不凡的男子回来,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良好的修养让她依旧保持着客气和礼节,只是那笑容显得十分勉强和疲惫。
“妈,这位就是林凡林先生。”
萧雅连忙介绍,
“林先生,这是我母亲。”
“阿姨您好,打扰了。”
林凡微微颔首,态度谦和。
“林先生快请进,麻烦您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萧母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忧虑,引着林凡走向里面的卧室。
在萧雅父母那间布置得同样简朴却整洁的卧室里,林凡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萧建设。
眼前的老人形容枯槁,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眼窝深陷,嘴唇发绀。
他呼吸极其急促而浅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痰鸣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