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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传 第1章 寒夜客

作者:糖果528096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2-09 04:18:09

永和十七年的江南春暮,雨水格外的稠密。不似盛夏暴雨的酣畅淋漓,这雨丝细密、绵长,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阴冷,无休无止地从铅灰色的天幕飘洒而下,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氤氲朦胧的水汽之中。姑苏城外,寒山脚下,一座名为“听雨”的别院,便静静地伫立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雨帘里,黑瓦白墙,如同画家笔下的一抹淡墨,寂寥得几乎要与这山水雨色融为一体。

夜色渐浓,别院内的灯火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模糊而摇曳的影子,却驱不散这沁入骨髓的寒意与孤清。

寝阁内,周云羲(阿尔丹)裹着一件厚重的雪狐裘,蜷缩在临窗的软榻上。窗户开着一道细缝,带着湿冷草木气息的夜风钻进来,吹动了榻边小几上灯盏的火苗,也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透明感。她并非在赏雨,而是需要这冰冷的空气来压制体内那蠢蠢欲动、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寒意。

寒毒又发作了。

这股自她出生起便盘踞在经脉骨髓深处的极致阴寒,如同附骨之疽,平日里尚能凭借药物和意志勉强压制,但每逢这种连绵阴雨天气,或是她心神波动之际,便会疯狂反扑。此刻,那寒气正沿着她的奇经八脉肆虐,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骨骼缝里都透出针扎般的刺痛。她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参茶,指尖冰冷僵硬,几乎握不住那温润的瓷杯,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细密的、因痛苦而渗出的冷汗凝成的霜花。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夜,目光没有焦点。十七年了,自从有记忆起,她的人生便与这种无休止的寒冷和痛苦为伴。母后(沈清漪)告诉她,这是宿命,是代价,源于她那神秘莫测的冰裔血脉,也源于更久远之前的恩怨纠缠。这座江南别院是她的囚笼,也是她的庇护所,将她与外面的世界,与那些可能觊觎她特殊体质、或与她身世相关的危险隔绝开来。可这种隔绝,带来的不仅是安全,还有深入骨髓的孤独。她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困在这精致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地对抗着体内的冰寒,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解脱。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周云羲放下茶杯,用手帕捂住嘴,单薄的身子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咳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脆弱。侍女挽月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担忧:“殿下,窗边风大,还是关上吧。您今日气色很不好,胡先生开的药还在煎着,奴婢再去催催。”

周云羲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关上门窗,只会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寒毒的喧嚣。她需要外界的寒冷来分散注意力,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与风雨声截然不同的异响,穿透雨幕,隐隐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像是……重物拖行、夹杂着压抑喘息的声音?还有……兵器轻微刮擦石板的细响?

别院地处偏僻,入夜后极少有人迹,更遑论是这样的雨夜。周云羲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侧耳细听。她的灵觉因常年与寒毒对抗,远比常人敏锐。

“挽月,外面是什么声音?”她的声音因寒冷和虚弱而带着一丝沙哑。

挽月也凝神听了片刻,脸色微变:“奴婢听着……像是从后园竹林那边传来的?这天气,会不会是……”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劲装、神色警惕的护卫已快步走到寝阁外廊下,隔着门帘低声禀报:“殿下,后园有异动!似乎有人闯入,触动了机关,像是受了重伤。属下已派人前去查看。”

果然!周云羲的心微微一沉。平静了多年的别院,终究还是被打破了。是冲着她来的吗?是母后信中提醒的“风波”,还是……单纯的意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必须弄清楚。“务必小心,探明情况,若只是误入的流民,给些银钱打发了便是。若是……”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若有歹意,擒下再审。”

“是!”护卫领命而去。

寝阁内重归寂静,但气氛已变得截然不同。挽月紧张地握紧了手,周云羲则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黑暗,只是这一次,那目光里不再是空洞的忍受,而是锐利的审视与警惕。体内的寒毒似乎也感应到了外界的变故,翻腾得更加厉害,冰冷的痛楚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让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雨声似乎更急了,敲打着屋檐窗棂,也敲打在人心上。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先前那名护卫去而复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殿下,人已制住。是个年轻男子,伤得极重,昏迷不醒。看衣着打扮和随身兵刃,不似普通百姓,倒像是……江湖人。他闯入的方向,正是朝着内院来的。”

江湖人?重伤昏迷?周云羲的眉头蹙得更紧。这绝非巧合。

“人在何处?”

“暂时安置在西厢的杂物房里,已搜过身,除了一柄断剑和一些散碎银两,别无长物。那断剑……”护卫迟疑了一下,“样式古朴,不似凡铁,但已残破不堪。”

“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周云羲吩咐道,心中念头飞转。是杀是放?还是……?

就在这时,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爆发开来,瞬间冲向她四肢百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酷烈!周云羲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连呼吸都几乎要被冻僵!

“殿下!”挽月惊呼失色,连忙扶住她。

是寒毒全面爆发了!是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还是……别的什么?

周云羲牙关紧咬,意识在极寒的侵蚀下开始模糊。她拼命运转母后所传的、用以勉强维系生机的心法,但效果微乎其微。死亡的阴影,如同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迅速笼罩下来。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气息,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火星,突兀地闯入了她的感知!那气息来自……西厢的方向!

是那个闯入者?!

这股灼热,与她自己体内的极致阴寒截然相反,充满了一种狂暴的、仿佛能焚尽一切的生机。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当这股灼热气息被她敏锐的灵觉捕捉到时,她体内那肆虐的寒毒,竟像是遇到了天敌般,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那足以让她濒临崩溃的意识,抓住了一线喘息的空隙!

怎么回事?!

强烈的求生欲让周云羲猛地睁大眼睛,她死死抓住挽月的手,用尽最后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带我去……去见那个人……现在!”

她必须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息,究竟是巧合,还是……她苦等了十七年,唯一可能破解这寒毒死局的……希望?

挽月闻言大惊:“殿下!您这身子怎能挪动?外面还下着雨!那人来历不明,万一……”

“快去!”周云羲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中闪烁着一种挽月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光芒。寒毒的折磨让她虚弱到了极点,但那丝突如其来的灼热感应,却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点燃了她沉寂多年的求生本能。她必须去确认,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挽月不敢再违逆,深知殿下性子看似清冷,实则执拗。她连忙唤来另一名可靠的侍女,两人合力为周云羲披上防雨的斗篷,搀扶着她,一步步挪出温暖却令人窒息的寝阁。

廊下的寒气夹杂着湿漉漉的雨丝扑面而来,周云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体内的冰毒似乎被这外界的寒冷引动,更加猖獗。她咬紧牙关,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倚在侍女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冰冷的石板路透过薄薄的绣鞋,将寒意直透脚心。

护卫在前引路,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位置偏僻的西厢。杂物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潮湿的霉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被灼烧过的淡淡焦糊气。

“殿下,人就在里面。”护卫低声道,推开了门。

周云羲在挽月的搀扶下,迈过门槛。杂物房里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箱笼,显得有些拥挤。在房间角落铺着干草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身影。

借着昏暗的灯光,周云羲看清了那个闯入者。

那确实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修长却略显单薄。此刻他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劲装,早已被雨水和血污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衣衫多处破裂,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有些还在缓缓渗着暗红的血液。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即使是在昏迷中,眉宇间也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冷厉和……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桀骜。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却掩不住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即使昏迷,也紧紧攥在右手里的那柄剑——或者说,是半柄剑。剑身从中间断裂,断口参差不齐,残留的部分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锈迹斑斑,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唯有剑格处,依稀能辨认出一个被污垢和暗红色血渍覆盖的、造型奇古的火焰纹章,在昏黄的光线下,隐隐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不凡。

周云羲的目光掠过少年惨白的脸,最终定格在那柄残破的断剑上。就是它吗?那股灼热气息的源头?

她示意挽月扶她再靠近一些。越靠近少年,她体内那股因寒毒而生的极致冰冷,与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灼热气息,之间的冲突就越是明显。仿佛冰与火在无形地交锋,让她周身的空气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扭曲感。

她强忍着不适,缓缓伸出手,指尖并未直接触碰少年,而是悬停在他眉心上方一寸之处。她需要更清晰地感知。

一丝极细极寒的气息,如同最敏锐的触角,从周云羲的指尖悄然探出,小心翼翼地向着少年的眉心识海探去。这是她多年来与寒毒相伴,无意中磨砺出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探知能力,能细微地感知他人的气息和生命状态。

然而,就在她那缕至阴至寒的气息即将触及少年肌肤的刹那——

异变陡生!

少年体内,一股沉睡的、灼热到极致、霸道无匹的力量,仿佛被这外来的阴寒气息彻底惊醒,如同休眠的火山骤然喷发!一股炽热的气流猛地从他丹田处腾起,悍然撞向周云羲探出的那缕寒息!

“嗤——”

一声极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了冰水。

周云羲闷哼一声,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那缕精心控制的寒息竟在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她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撞在挽月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脸色更加难看。

她惊骇地望向榻上的少年。只见他依旧昏迷,但周身的皮肤之下,竟隐隐有金红色的流光在急速窜动,仿佛有岩浆在他经脉中奔流!他身体的温度在急剧升高,连身下垫着的干草都开始散发出焦糊的气味。而他手中那柄残破的断剑,此刻也仿佛被这股力量引动,那些蛛网般的裂纹中,竟透出丝丝缕缕炽热的光芒,微微震颤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

炽热!霸道!焚尽万物!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这感觉……这至阳至刚、暴烈无比的气息……周云羲的心脏狂跳起来。母后和胡军医、木易爷爷曾隐约提及,当年父皇赵擎体内,便融合了一种源自上古的、至阳至刚的神力,与雪山神殿的冰寒之力截然相反。难道……这个少年体内躁动的,竟是与之同源,甚至更为原始狂野的力量?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身受重伤闯入她的别院?他体内的力量,又为何会对自己的寒毒产生如此奇异的反应?是压制,还是……刺激?

无数疑问瞬间充斥了周云羲的脑海。寒毒依旧在她体内肆虐,但与之前纯粹的绝望不同,此刻却混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警惕,以及一丝……在绝境中看到诡异变数的悸动。

这个雨夜闯入的少年,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注定要彻底打破她维持了十七年的、脆弱而孤寂的平静。

“看紧他。”周云羲稳住呼吸,对护卫吩咐道,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波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也别让他死了。”

她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这一切。这个名叫凌烬(她方才从护卫的补充汇报中得知了这个名字)的少年,以及他体内那团危险的火焰,或许是她寒毒的解药,也或许是……将她拖入更深渊的劫火。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要将这江南春夜所有的秘密,都冲刷出来,暴露在即将到来的天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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