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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舒云霆也跟着点头，说：“那就让蓉蓉一家住中间吧，毕竟刚生了孩子就赶来响水沟，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了想，干脆直接拍板：“要不这样——蓉蓉你们住中间，屋子暖和；玉琴你们住最里面，最安静，这样舒霖晚上能睡好些；我和廖岩就睡外面那间。”
玉琴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被我抢先打断：“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廖岩睡外头那间没事的。”
幸好今天出发得早，这会儿天还没黑完，我赶紧催促：“趁天没黑，赶紧搬东西吧。”
舒云霆忽然冲我笑：“半年不见，怎么小棠变老大了？”
蓉蓉笑得最大声：“可不是嘛，现在都听她的。”
大家就在这说笑声里，陆陆续续往各自的新家搬东西。
我和廖岩先把属于我们的那几个行李、布包搬到最外侧的房间。
屋子不大，二十平方米都不到，推门一眼就能看完全貌——
靠东的墙边摆着一张老木床，床头斜靠着一条还算干净的棉被，另一边放着个矮柜，柜面上落着一层薄灰。墙皮有些斑驳，露出里面泛黄的泥土色，地面是泥地踩实的，不是很平整。
屋子背后有条小路，尽头就是院墙外的河流——虽然隔着墙，但安静下来时，隐隐能听到水拍在岸石上的细碎声。
廖岩抬头看了看四周，挑了挑眉：“这里是落后了点，不过好在住的地方还不错。”
我笑着说：“真多亏了你爷爷，要不然上哪儿住这么好的院子啊！”
廖岩却咧嘴一笑：“不过咱俩住最外侧，万一家里来贼，第一个抢的就是我们家。”
我“呸呸呸”连着吐了几声：“这种不吉利的话可别说。”
廖岩假装神秘地凑过来：“回头我发明个机关，在门口安着，一推门就——”
我打断他：“你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吧？”
他哈哈一笑：“那也得防着点嘛。”
我无奈摇头，继续收拾东西。
我拿出带来的床单，拍掉灰尘，铺到床上，又把棉被抖了抖，把枕头放好。
廖岩则把随身的小提包翻出来，把水杯、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服摆到柜子上。
“饿了。”我收拾完，伸了个懒腰。
“那咱走吧。”廖岩提着空手套准备出门。
我推门一看，天色已经黑了，门框外的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让人缩了缩脖子：“厨房咋走来着？”
廖岩左右看了看：“对面就是。”
刚好隔壁的舒云霆抱着一只大布包出来，看见我们便问：“怎么了？”
廖岩回答：“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舒云霆指了指院子的另一头：“穿过院子就是，不过没啥东西了，只有些青菜和面条，明天还得去买。”
我笑道：“够了，一会儿做好了，你们就过来，大家一起吃。”
我和廖岩踩着冻得硬邦邦的院坝，往厨房走。
厨房是老式的格局，灶台占了整整一面墙，连锅都是镶嵌在灶台里的，锅沿泛着黑亮的油迹。
旁边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水缸，缸口覆盖着一个木盖子。
灶台旁的墙边放着一摞干柴，柴头已经削好，方便生火。
天花板的木梁上还吊着几捆干草，估计是用来引火的。
我愣了愣，廖岩也站在原地：“你见过这种厨房吗？”
我点点头：“在老家见过，但我没用过，应该不难吧？”
“那就试试呗。”廖岩蹲下去，探头看了看灶膛：“得先用柴引火。”
他指了指角落：“那边有现成的柴。”
我们搬了几根过来，我问：“你会吗？”
廖岩笑：“搁从前我肯定不会，但这几年跟着地质组干活，学了点野外生存的东西。我试试看。”
他先把细小的干草和劈得细的柴条塞进灶膛口，再用火柴点着。
火苗刚冒出来，就被他用手扇着送风。
几下之后，火苗蹿高了一些，但很快又弱下去。
他皱着眉，把几块干柴往里塞，然后小心地用柴棍拨动。
过了好一会儿，火终于稳住了，发出“噼啪”的声响。
“哇，你好厉害！”我真心夸他。
灶台热了，我赶紧去水缸舀水，才发现水只剩一半不到了：“水快没了。”
廖岩还蹲在地上，忙着添柴：“估计得去后院井里打水。”
我叫了声“啊”，但也没闲着，舀了几勺水倒进锅里。
火势并不旺，水烧得很慢，我们干脆坐在灶台边上聊天等着。
终于，锅里冒出了小气泡，我赶紧把面条放进去，又顺手洗了几棵青菜。
青菜刚下锅，蓉蓉就推门进来了。
“我不放心，来厨房看看。”她笑着说。
“瑾之呢？”我问。
“舒云霆抱着玩呢，说头一回见。”蓉蓉瞥了眼廖岩，笑：“看你这姿势就知道是新手。”
廖岩撇嘴：“你来啊。”
蓉蓉立刻接手，熟练地拨动柴火，不一会儿火苗就蹿得老高。
廖岩看得目瞪口呆：“你咋做到的？”
蓉蓉笑得颇为骄傲：“我小时候经常干这个。”
在蓉蓉的带动下，火势旺了起来，锅里的面条翻腾着冒白气，青菜也被烫得翠绿。
香气一点点弥漫在厨房里，不多时，其他人就被香味勾了过来。
“你们几个真是闻着味就来了。”我打趣道。
张熙臣抱着舒霖，舒云霆抱着瑾之，廖岩蹲久了，腿都麻了，起来时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
廖岩看着他们：“合着你们这是换着抱孩子啊？”
张熙臣打趣：“哪天你俩也生个，我也换着抱。”
我赶紧岔开话题：“面条好了，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坨了。”
大家端起碗筷，却发现没有桌椅。
舒云霆挠头：“餐厅还没收拾出来呢，得改天弄一下。”
六个大人抱着两个婴孩，就在这间厨房里，有的站着，有的蹲着，端着碗吃面。
我笑道：“这不是吃出了流水席的感觉。”
蓉蓉一边吃一边说：“明天就是除夕了，明早老舒带我们逛逛吧，家里得布置一下，不然太冷清。”
舒云霆已经开动第二碗：“肯定的，不过得做好准备，这里东西可比不上安岳。”
张熙臣说：“没事，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和安岳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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