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与秦钊疾步返回上方冰屋,只见屋内光华乱闪,气息紊乱。老萨满额角见汗,双手虚按在苍曜胸腹之上,那原本温和的白光此刻明灭不定,正与一股股从苍曜体内窜出的、色作暗红与漆黑交织的狂暴能量激烈对抗。苍曜身体不断在抽搐,面色在金纸般的苍白与不祥的青黑之间变幻,喉间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体表那些破碎的血咒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发出滋滋声响,不断试图吞噬老萨满的力量,并反向侵蚀苍曜本就濒临崩溃的经脉妖元。
“不行!他体内那诡异血咒与侵入的狱炎邪能已被彻底引动,彼此冲突却又诡异交融,形成更霸道的破坏之力!老夫的‘宁神咒’只能暂缓,无法根除!”老萨满声音急促,带着一丝无力感。
云羲抢步上前,指尖凝聚起微薄的太阴之力,探向苍曜手腕。甫一接触,便觉一股混乱、暴烈、充满毁灭意味的能量逆冲而来,直震得她指尖发麻!这股力量,竟隐隐排斥着她的幽荧神力,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寂灭”在相互敌视、争夺主权。
她尝试以《太阴噬神咒》的吞噬之力引导,却发现收效甚微。那血咒之力根植于苍曜血脉本源,邪能则深入骨髓灵识,强行吞噬,恐先伤及苍曜根本。
情况远比想象的更糟!
云羲脸色冰寒,眸光却沉静如水。她猛地抬头,看向秦钊,语气斩钉截铁:“需以神力灌之,强行压制并疏导这股混乱能量,或能为他争取一线生机!秦将军,为我护法,任何人不得打扰!”
言罢,她不再犹豫,盘膝坐于苍曜榻前,双手结印置于膝上,眉心处那枚幽荧冰魄碎片骤然亮起,尽管裂纹宛然,却依旧散发出一种亘古、苍凉的威严。
“小姐!不可!您伤势未愈,强行催动神力,恐伤及本源!”秦钊急道,他能感受到云羲周身气息的不稳定。
“别无他法!”云羲声音清冷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若死,我所行之路,意义减半。”
话音未落,她已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灵台深处,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疯狂催动那残存不多的太阴之力,尽数灌入眉心冰魄碎片之中!
“嗡——”
冰魄碎片发出一声低鸣,幽蓝光芒陡盛,虽不及全盛时期,却依旧化作一道凝实的、如有实质的光柱,将云羲与苍曜一同笼罩。光柱之内,温度骤降,时间流速仿佛都变得缓慢,一切杂质能量都被强行排斥开来,只留下最精纯的太阴寂灭之意。
云羲引导着这股力量,不再是粗暴的吞噬,而是化为无数细密如丝的冰蓝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苍曜体内,如同最高明的医者,开始尝试梳理那团乱麻般的狂暴能量。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需要耗费巨大的神念与操控力。云羲额角迅速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透明,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负荷极大。
秦钊见状,虎目含煞,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大步走到冰屋门口,如同一尊门神般矗立,对外间厉声道:“传令!寨子进入最高戒备!所有岗哨加倍!擅近此屋百步者,格杀勿论!”
命令被迅速执行,整个冰风寨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时间一点点流逝。冰屋内的幽蓝光柱稳定而执着地闪耀着。
云羲的感知已完全沉浸于苍曜体内那如同战场般的经脉与妖府之中。她以无上意志,驾驭着太阴之力,一点点地将纠缠在一起的暴戾血咒之力与阴毒邪能分离开,或以寂灭之意暂时冻结,或以吞噬之力小心湮灭其最外围的部分,艰难地为苍曜的本源妖力争取着喘息的空间。
在这个过程中,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敛息封源血咒”的诡异与强大。它并非单纯禁锢,更像是一种活着的、拥有恶毒意识的寄生体,以苍曜的神血为食,并不断扭曲污染着他的力量。而赫连煊的狱炎邪能,则成了刺激这寄生体疯狂反噬的催化剂。
“必须……先稳住血咒……”云羲心念急转。她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她分出一缕极其精纯的本命太阴精元,混合着一丝幽荧冰魄最本源的气息,不再去压制或对抗那血咒,反而……缓缓地注入血咒的核心符文之中!
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若是一个不慎,非但无法安抚血咒,反而可能使其彻底暴走,或将她的太阴本源也一并污染吞噬!
然而,令云羲没有想到的是......
那狂暴的血咒之力,在接触到这缕蕴含着极古幽荧气息的精纯太阴之力时,竟猛地一滞!仿佛遇到了某种更高阶位的、令其本能感到畏惧又渴望的存在,那暴戾的吞噬**竟稍稍平复了一丝,转而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性地吸收融合起这缕外来之力。
幽荧,太阴之源,寂灭之主。其力之本质,某种程度上,与这旨在禁锢、吞噬、转化的恶毒血咒,竟有几分阴暗层面的契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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