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尽天下 第27章 江南破局，“五行蚕室”诞生记

与北境的惊心动魄不同，江南的“战争”发生在安静的蚕室与实验室里，却同样激烈。

确认了“云霞蚕”不稳的根源在于环境灵气周期性波动后，苏婉清、石磊和马代码面临真正的难题：如何“稳定”或“缓冲”这种波动？这涉及对无形能量的干预，远远超出了传统格物的范畴，甚至触及了玄学边缘。

钱管事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带着敬畏的期待——“格物”真能“捉妖”（稳定那看不见的波动）？

“三个方向。”苏婉清在实验白板上写下关键词，“一、隔绝外部波动，建立稳定内环境；二、中和或过滤桑叶上的不稳定能量；三、增强蚕体自身对波动的适应能力。”

方向一，由马代码主攻。他提出了一个大胆（且听起来很不靠谱）的设想：构建一个“弱效五行平衡阵”来稳定蚕室小环境的能量场。

“五行相生相克，本身就是一个动态平衡系统！”马代码唾沫横飞地解释，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示意图，“我们用特定的材料（比如代表金的铜丝、代表木的桃木、代表水的水晶、代表火的暖玉、代表土的陶土），按照一定方位和比例布置在蚕室周围和地下，形成一个‘内循环’，理论上可以吸收、缓冲外部杂乱的灵气波动，在内部营造一个相对平稳的‘伪自然’环境！”

苏婉清和石磊听得半信半疑。这听起来更像是风水先生的理论，而不是格物实证。但马代码信誓旦旦，说他研究了别院及周边的地质、水文甚至古籍记载（别院原址似乎曾是个小道观），发现此地的能量紊乱可能与局部五行失衡有关，用阵法“纠偏”或许可行。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苏婉清最终拍板，“给你一个小蚕室，按你的想法布置。但我们同时要设置严格的对照，监测各项数据。”

方向二，由石磊负责。他的思路更“硬核”——尝试用物理或化学方法处理桑叶。他设计了几个实验：

1. 低温烘焙：用特制炭炉，以精确控制的低温短时间烘烤桑叶，试图驱散或改变其表面附着的活性灵气。

2. 特殊溶液浸泡：用他配置的几种不同离子浓度的矿物质水浸泡桑叶，观察是否能“洗”掉不稳定能量或改变其性质。

3. 磁场处理：将桑叶置于不同强度、方向的稳定磁场中一段时间，看看磁场能否影响其能量状态。

方向三，增强蚕体适应性，则由苏婉清自己牵头，尝试从饲养管理入手。她提出“渐进式暴露”和“营养强化”两个子方案。前者，让一部分蚕在幼虫期就逐渐接触经过精确计量的、微弱的波动能量，以期锻炼其耐受性；后者，在桑叶中添加微量经石磊检测“能量稳定”的天然矿物质粉末或草药汁液，试图从内部稳固蚕的生理状态。

三个方向同时推进，别院的后院彻底变成了大型试验场。

马代码的“五行阵”蚕室最引人注目。他指挥工匠在选定的小蚕室地面挖浅沟，埋设铜丝网络，四角放置处理过的桃木桩，中央悬吊一枚不大的水晶球，墙角暗格放置温润的暖玉片和特制陶土罐。布置完毕，他神神叨叨地绕着蚕室走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主要是给自己打气），最后启动了某个自制的、疑似用荧光蕈粉和磁石驱动的“能量扰动感应器”作为阵眼（他自己这么叫）。

“成了！”马代码擦着汗宣布，“现在这个蚕室，理论上应该能过滤掉至少三成的外部剧烈波动，内部能量场会更‘平滑’。”

苏婉清和石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阵内阵外布置了双倍的检测点，记录灵气读数、温湿度、蚕的行为和生理指标。

石磊的桑叶处理实验室则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味道（烘焙的焦香、矿物水的铁腥味）和嗡嗡声（磁场发生器）。他像个沉默的化学家，精确记录着每一种处理方法的参数和后续效果。钱管事派来的几个年轻学徒跟着他，学得晕头转向，但也惊叹于这种前所未有的“精细”。

苏婉清的蚕室相对“正常”，但她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喂食时间精确到刻，桑叶重量精确到钱，连蚕室的灯光色温和亮度都做了统一规定。她每天花费大量时间观察记录每一条实验蚕的细微变化，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日子在枯燥而紧张的实验中一天天过去。数据像雪片一样积累起来。

起初，进展缓慢，甚至时有反复。马代码的“五行阵”似乎有点效果，阵内灵气读数波动幅度确实减小了，但偶尔会出现奇怪的峰值或谷值，让马代码抓耳挠腮地调整布局和材料。石磊的处理方法，有的完全无效，有的甚至让蚕拒食或生病，淘汰率很高。苏婉清的“渐进式暴露”组，有几批蚕没能扛过最初的波动，直接僵死了，让她心疼不已。

挫折感在蔓延。钱管事虽然没说什么，但眼中的期待渐渐被忧虑取代。陈掌柜也派人来询问过几次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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