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运来台球俱乐部”刚亮起灯,正是上客的时候。
几辆面包车猛地刹在门口,车门哗啦拉开,跳下来二十多个手持钢管、棒球棍的汉子,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脖颈有纹身的壮汉。
紧接着是玻璃门被粗暴踹开的巨响!
“砰——哗啦!”
“都不准动!谁动砍死谁!”
粗暴的吼叫声、客人的惊叫、台球桌被掀翻的轰隆声瞬间炸开!
阿峰“腾”地站起来,眼睛瞬间红了,右手习惯性地摸向后腰:“我丢!砸场子?!老子下去弄死他们!”
“站住!”王云厉声喝道,阻止了阿峰。
阿峰急得跺脚:“云哥!他们在砸咱们的场子!”
“让他们砸。”王云走到窗边,掀起百叶帘一角,向下看去。
楼下已是一片狼藉。
二十多个手持钢管、砍刀的混混,如狼似虎地冲进来,见东西就砸,见人就赶。
崭新的台球桌被砍出深深的凹痕,台球滚落一地,吧台的酒水饮料被扫落,玻璃碎片和液体混合,满地狼藉。
一个试图阻拦的服务生被踹倒在地,抱着肚子呻吟。
客人们吓得四散奔逃,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为首的壮汉,嘴里叼着烟,拎着一根钢管,一边砸一边嚣张地喊:“王云呢?给老子滚出来!在庆云镇当土皇帝当惯了,跑到市里也不撒泡尿照照!”
“明告诉你,这店,以后见一次砸一次!识相的赶紧滚回你的穷山沟!”
打砸过程粗暴而迅速。
他们目标明确,就是破坏。
钢管砸在显示器上火花四溅,砍刀劈在门框上木屑纷飞,收银台被撬开,零钱撒了一地。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分钟,缺将原本整洁明亮的台球厅变成了灾难现场。
砸完之后领头的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对着二楼方向比了个中指,吼了一声:“这只是一点利息!吴哥说了,在庆云市,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再敢瞎蹦跶,下次砸的就不是店了!走!”
一群混混呼哨一声,走出台球厅开着车,嚣张地扬长而去
阿峰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嘎嘣响,要不是王云压着,他早就冲下去了大壮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王云放下百叶帘,对老金说:“拍清楚了吗?”
老金收起一直举着的相机,点了点头:“正面、侧面,带头那个刀疤脸的特写,砸东西的过程,还有他们喊的话,基本都录下来了。”
“六子,”
王云转向一旁脸色发白但眼睛贼亮的六子:“你那边呢?”
六子:“云哥,我从后面通风口爬出去,绕到他们车那边了,把他们的面包车车牌,还有几个人上车的样子都拍下来了。”
“有个家伙还在车边撒了泡尿,我也拍到了!”
“很好。”
王云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阿峰,大壮,下去安抚一下客人和服务生,受伤的赶紧送医院,所有损失记下来,态度要好,告诉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今天一切消费免单,受了惊吓的每人包两百块压惊红包,医药费我们全出。”
阿峰愣了一下:“云哥,还给他们钱?”
“照做。”
“老金,把你和六子拍的东西,清晰的部分截取出来,尤其是带头那人的脸、他们喊吴瑞明的那些话、车牌号。”
“然后……打电话,报警。”
“报警?”阿峰和大壮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江湖事江湖了,报警是懦弱。
“对,报警。”
王云目光扫过他们:“这里不是庆云镇,我们现在是‘云起建设’的老板,是合法商人。”
“合法商人的店铺被黑社会恶意打砸,报警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精光:“光报警还不够!”
“老金,你那些关系里,有没有本地的报社记者,或者电视台民生新闻栏目的?”
“把视频资料给他们,就说是热心市民提供线索,曝光黑恶势力欺行霸市、扰乱营商环境。”
“特别是要突出‘未来新城’项目入围企业遭打击报复这个点。”
老金瞬间明白了王云的用意:“云哥,你是想……借官方和舆论的力?”
“罗沛然、吴瑞明在市里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硬碰硬我们吃亏。”
“但他们忘了,他们能在阴影里生存,是因为光还没照到他们头上。”王云走到破损的窗前,看着楼下开始聚集的围观人群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我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我们得想办法让自己也穿上鞋,而且是‘合法商人’这双鞋。”
“他们用黑道手段,我们就用白道规则。把事情闹大,闹到阳光下,看看谁先受不了。”
警笛声很快到了楼下。
王云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老金说:“你负责跟警方沟通,如实陈述,提供证据,我暂时不方便出面。”
他又看向依旧愤愤不平的阿峰:“尤其是你,执法队问你的时候管住嘴,一句江湖话都不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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