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字大章)
张老头看着王云眼中那冰冷的决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恐惧,还想再劝几句。
就在这时——
“砰!砰!砰!”
诊所那扇本木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拍响,紧接着就是一脚猛踹!
门板剧烈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老不死的!开门!滚出来!”
“张老头!识相的赶紧把‘份子钱’交出来!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还有那个老李头!你他妈敢赊药给他?活腻歪了?!”
几个流里流气、充满戾气的声音在门外炸响,夹杂着污言秽语。
张老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来了…他们…他们又来了!娃儿!你快…快躲起来!”
他慌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推王云进里屋。
李大夫也从药柜后面探出头,脸上带着惊惧和愤怒:“这帮天杀的畜生!简直无法无天!”
王云的眼神,却在听到门外叫嚣的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那冷,跟西伯利亚冻原的万年寒冰差不多!!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轻轻拨开了张老头颤抖的手,示意他躲到角落去。
门外的叫嚣声更大了,伴随着更猛烈的踹门声。
“妈的!不开门是吧?给老子撞开!”
“撞!”
“轰——!”
一声巨响,本就年久失修的门栓终于不堪重负,整扇门板被猛地撞开!
三个穿着花里胡哨、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叼着烟卷的混混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一脸痞相的高个青年。
黄毛一进门,根本没看别人,目光扫视着诊所,最后落在角落里水盆里那条还在扑腾的鲫鱼上,嗤笑一声:
“哟呵?老东西,还有钱买鱼吃?看来是真藏了好东西啊!”
你儿子欠赌场的钱,连本带利,今天必须见到!不然……”
他眼神一狠,抬脚就作势要踢翻那个破水盆。
张老头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想扑过去护住那条给王云熬汤的鱼。
“别…别…鱼是给娃儿补身子的…钱…钱俺真在想办法…”
“想办法?想个屁!”
黄毛旁边那个矮胖跟班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张老头,老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我告诉你老东西,今天见不到钱,这破诊所,老子给你砸了信不信?”
他说着,随手抄起旁边一个装草药的破瓦罐,摔在了地上。
一直沉默站在药柜旁的李大夫,看到这伙人摔自己的药罐子,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毛几人:“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张老头儿子欠的钱,你们找他去!
欺负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本事!还打人!这诊所是我的!
“老东西,滚一边去!”
黄毛正眼都没瞧李大夫,那个麻杆跟班上前一步,猛地一推李大夫瘦弱的肩膀。
李大夫“哎哟”一声,向后踉跄几步,腰重重撞在药柜的尖角上,疼得他脸色煞白,捂着腰痛苦地弯下了身。
“李大夫!” 张老头惊呼。
看到李大夫因为替自己说话而被打,张老头又急又怒,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
“别打李大夫!钱…钱俺给…俺给…俺这就去借…”
他颤抖着就要往外走,想再去求人。
“站住!”
黄毛厉喝一声,拦住了张老头,脸上露出贪婪又残忍的笑容。
“晚了!刚才让你拿你不拿,现在,除了你儿子欠的钱,还得加上我们哥仨的跑腿费、精神损失费!再加一千!”
“你…你们…”
张老头气得嘴唇哆嗦,指着黄毛说不出话来。
一千块?
他打好几个月都未必能赚到这么多!
“怎么?不服气?”
黄毛狞笑着,伸手就去抓张老头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老东西,我看你是欠收拾!上次那拳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吧?”
就在黄毛的手即将碰到张老头衣领的瞬间——
一道冰冷、沙哑,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的声音,在诊所压抑的空气里骤然响起:
“手,拿开!!”
声音不大,却像带着冰碴子,瞬间冻住了黄毛的动作。
黄毛一愣,这才注意到那个一直靠在墙边、被他当成空气的年轻人。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对方完整的脸,只能看到那双深陷在阴影里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抓向张老头的手。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却又像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熔岩,让黄毛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但他随即被自己这一瞬间的胆怯激怒了!
妈的,一个病秧子,断了一条胳膊,还敢装神弄鬼?
“草!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活腻歪了?”
黄毛松开张老头,转向王云,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带着两个跟班逼了过去。
“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王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在墙壁的支撑下,完全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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