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的最高级别无菌手术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只有生命维持系统发出的、单调而有节奏的“滴滴”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团子,正安静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根狰狞的、闪烁着不祥寒光的骨枪,还插在他的肩膀上,如同一个血腥的战利品,宣示着方才那场战斗的惨烈。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手术台,顺着边缘,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纲手,正站在手术台前。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家人”的担忧与悲伤,只有属于“世界第一医疗忍者”的、绝对的冷静。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视着伤口的每一个细节。但她那双紧握着查克拉手术刀的、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这台手术,是纲手此生做过的,最难的一台。
“准备开始。”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静音和几位研究所最顶尖的医疗忍者,立刻各就各位,神情肃穆。
“难题一:切割。”
白的骨头,是辉夜一族血脉的结晶,其密度和硬度,远超忍界已知的任何金属。常规的手术刀,别说切割,连在上面留下一道划痕都做不到。
纲手深吸一口气,将庞大的查克拉凝聚于指尖。她手中的查克拉手术刀,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绿芒,刀刃的边缘,甚至因为能量密度过高而产生了细微的空间扭曲!她必须将查克拉手术刀的锋利度,提升至她所能达到的极限!
“嗤——”
如同切割最坚韧的皮革,查克拉手术刀在骨枪的表面,缓缓地、艰难地,切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纲手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难题二:避让。”
团子的身体,早已不是纯粹的血肉之躯。无数的金属微粒,在他体内,构成了一套与他神经网络、查克拉经络深度融合的、独一无二的“金属经络”。那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在切开血肉的同时,纲手还必须避开这些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金属经络”。任何一丝差错,都可能导致团子半身瘫痪,甚至当场毙命!
在静音和几位研究员那充满了敬畏的目光的注示下,纲手如同一个最伟大的艺术家,上演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在“刀尖”上跳舞的完美“演出”。
她的双手,快得只剩下残影。查克拉手术刀在她手中,时而如狂风暴雨般切割,时而如春风拂柳般剥离。整个手术室,只剩下金属与骨骼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以及生命维持系统那平稳的“滴滴”声。
最终,当最后一节带着倒钩的骨刺,被她用医疗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团子体内剥离出来,扔进金属托盘,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时。
纲手才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被早已准备好的静音扶住。
手术,成功了。
手术结束,团子被送入特护病房,因为失血过多和麻醉的效果,陷入了沉睡。
纲手、自来也、静音三人,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隔壁的作战会议室。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那因为精神力冲击而闪烁不定的灯光,映照着三人那阴沉的脸。
“砰——!”
自来也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金属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桌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这种事,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纲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后怕。
这位总是玩世不恭的传说忍者,此刻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雄狮。
“我不管那个叫白的小鬼有多可怜!也不管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他死死地盯着纲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绝对不能接受,我们的‘家人’,需要用‘自残’的方式,去换取另一个‘家人’的安宁!这算什么狗屁的‘守护’!”
静音的眼眶也红了,她看着纲手,声音哽咽:“……自来也大人说的没错,纲手老师。这次…这次骨枪只是刺穿了团子大人的肩膀…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他没能控制住力道,刺穿的是心脏呢?我们……我们赌不起啊!”
纲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自来也和静音的话,如同两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她何尝不知道这些?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自来也。”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像团藏一样,把他关进最深的地牢,用刻满了封印术的铁链锁起来,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怪物’吗?还是像大蛇丸一样,把他当成一件没有感情的‘素材’,进行麻醉和分解?”
她猛地睁开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从我们决定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份沉重的“道德困境”压得喘不过气时,一个虚弱的、但无比坚定的声音(精神传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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