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然走出包间的时候,牧风刚挂断电话,点着烟睨着他。
见他出来,往旁边挪了几步继续点烟。
刚吸了口,沈非然就走到面前。
他淡淡地睨着沈非然,等着对方先开口。
沈非然站在他跟前踌躇了片刻,“人我给你骗来了,这婚,你也求成了。”
牧风愣了下,眼神略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人和易丞上辈子都是土匪吧?他求这个婚是在帮谁?刚送走一个要他自己花钱买热搜的,这会儿又来一个管他要好处的?
真拿他当冤大头了?
牧风没好气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沈非然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倒是令牧风意外,他说:“那得先看看是什么问题。”
“阿丞的心脏……”沈非然呼吸发紧,“现在还好吗?”
自易丞重新出现以来,他看上去就像正常人一样,哪怕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分毫的不适。
最令沈非然感到奇怪的是,按照之前林紫苏和易书扬的态度来看,他们非常担心易丞的身体,怎么突然愿意把易丞从他们辛苦缔造的玻璃箱里放出来,还让他掌权天音集团呢?
如果说最初选易睒睒为接班人是因为易丞患有心脏病无法承担压力,那现在收回这个决策,是不是意味着易丞的心脏有所好转,甚至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牧风眉心挑了下,“你见过他了,是吗?”
沈非然缄口不语。
但牧风只稍稍动点脑筋就可以猜出全部,他忽而轻笑了声,摇摇头。
沈非然本就悬着的心更紧了几分,“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所谓的时日无多……所以父母放手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心脏病还能算出余下日子的吗?不能吧?
见他脸色因过度紧张而变得苍白,牧风也并不急着回答他,而是继续问:“你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对吗?”
沈非然攥紧拳头,“你不问个明白就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是吗?”
“是。”
沈非然就这么捏着拳盯着他半天,他的神情始终悠然自得,一点也不在意和沈非然斡旋浪费的时间。
最后沈非然松开拳头,叹了口气,“既然你是阿丞最信任的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更重要的是,牧风和易丞这辈子都不会产生利益冲突,意味着他们永远不会站到对立面,这份兄弟情不会轻易变质。
而且牧风一直以来都很在乎易丞,从未做过伤害易丞的事,所以沈非然也愿意和易丞一样信任他。
牧风不置可否地笑了声,坐等回答。
沈非然想了想该如何回答,“是,我知道我现在朝夕相处的天音集团庄园就是阿丞,这也是我再三答应易睒睒留在庄园的原因。”
对于这个答案牧风完全不意外。
这样一来他心里的疑惑点就得到很好的解释了。
按照易丞刚消失时沈非然死缠烂打那股劲,在牧野之城见到他却没有急着问易丞是否健全,而是等到现在才确认易丞病情,说明在这之前他已经见过易丞,以肉眼判断了易丞的身体状况。
所以沈非然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他在哪”,也不是像樊忱星那样问“他怎么没来”。
难怪阿丞之前还咬牙切齿跟他说,沈非然如何尽职照顾有加,合着是自己暴露了而不自知,还吃自己的醋,一边享受着沈非然对他的好,一边又和沈非然生气,觉得沈非然是个中央空调、渣男。
事情好像开始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牧风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既然知道是他,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难道你就不恨他戏弄你?如果他再次回来的目的是报复你,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现在只是五百万,将来或许是你的房子、你的命。”
“担心。”沈非然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可这是我欠他的,不是吗?如果他是要我得到报应,那我甘愿受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在他不需要我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
他在赎罪。
无论如何吗?
牧风眼底涌起戏谑,显然是不信的。
不过……
他倒是不介意帮阿丞再试一次沈非然。
“他的心脏我叔叔已经治不了了,经过商榷后,他们决定放弃治疗。”牧风说。
“放、放弃……?”沈非然如同五雷轰顶,呆愣在原地,下一秒他着急地揪住牧风衣领,“为什么要放弃?他才二十岁!”
牧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话语里充斥讥诮,“为什么不放弃?他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上面是数不清的补丁,已经没有地方再下针了,也无法再承受任何打击,换句话来说,你只要再伤害他一次,便是一击必死。”
“怎、怎么会……”
牧风拽开他的手往旁边一推,“你选择伤害他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心脏情况吗?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沈非然。
他已千疮百孔无可医治,你却独享‘一尘不染’的红利,凭什么?他恨你,恨不得他所经历的痛楚能够千倍、万倍地报复在你身上,所以,他回来了,这五百万仅仅是个开始,沈非然,准备和他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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