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然真想把手机砸他脑门上。
这男人是真觉得自己藏得很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紧接着易丞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沈老师最近不是忙着装修么?怎么还有空?
沈非然顿感醍醐灌顶。
原来这就是易丞郁结的点。
之前因为他的推开、拒绝甚至是舞邪门cp,易丞陷入了自我怀疑、不被爱和被抛弃的内耗当中,耗着耗着就耗出病来。
听见他新房开始动工装修,易丞大概率理解成了“迫不及待搬出我的家”、“着急忙慌离开我的世界”等诸如此类的意思。
他的再次离开令易丞陷入新的内耗中,可又不能说,所以越发的烦躁。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
他放软了姿态,用力撑在两侧扶手的胳膊也柔软下来,“小时候为了供我学音乐,我妈妈把外婆留下的祖宅卖了,也和我爸分开失去了她的两个家,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前途强求不来,唯一的愿望就是在A市给她安一个家,所以从买房到装修都赶得很急,只是想尽快让心里的大石落下来,毕竟……时不待人。”
这是他近半年最深切的感受。
面具下的愠怒已渐渐平息,不知易丞想到了什么,那双眼里若有似无地带了一丝怜惜、心疼。
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眸,不让沈非然看见他眸底的情愫,继续打字。
“嗡——”
老板微信:还不走?易助理在楼下等你
沈非然将他从九十度的墙角里拔出来,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坐稳了。”
所以易丞仍然在乎着他,是么?
易睒睒把人送到庄园门口就走了,大概是被提前通知,保姆早早地守候在庄园门口,提起东西领沈非然走电梯,把易丞送回主卧。
将易丞从轮椅挪到床上的时候,二人呼出的湿雾交织盘旋,怦怦有力的心跳偶尔贴在一起,卧室里的温度无声升高。
望着沈非然近在咫尺的脖颈,易丞是闭着眼才能稳住呼吸,刚坐好就把沈非然推开,掀开被子倒头埋了进去。
刚躲进被窝就听见床边人离开的脚步声,攥着被子的手指暗暗捏紧。
但很快他就听见那串脚步走了回来,还往地上放了什么,发出“嗒”的一声。
他狐疑地探头往外瞧,刚露出一双眼,手中被子就被沈非然夺走,紧接着领带就被人扯松了。
他抬手制止准备挑开他衬衫纽扣的沈非然,半是疑惑半是愤怒地看着床边人。
沈非然的脑袋往地上偏了偏,“给你擦一下身子。”
在医院住了两天没洗,伤口又不能沾水,只能擦一下了。
易丞把沈非然的手腕往旁边一推,自己撑着床铺坐了起来,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部手机。
“嗡——”
老板微信:我自己来!
沈非然叉着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来你来,你倒是来啊!
易丞硬着头皮解了两颗纽扣,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他解不下去了,又拿起手机。
“嗡——”
老板微信:你出去
“我出去你自己怎么擦背面?”沈非然并不理他,蹲下身拧毛巾,“我不给你擦,难道要保姆来擦吗?这事有过第一次就放得开了,乖乖配合,擦好给你换睡衣,躺得舒服点。”
易丞的脸难看到了极点,偏过头去,一副咬牙忍受的模样。
沈非然忍俊不禁,给他擦身而已,怎么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
褪去一身外衣后,沈非然眼神恍惚了下。
他怎么觉得易丞更瘦了?
“咚咚咚。”
被盯着看的人不满地砸了砸床,示意他快一点。
眨了眨眼,沈非然将温热的毛巾覆在他脖子上,一寸一寸地挪动,仿佛擦着神圣无瑕的神像般虔诚。
易丞绷直了身体,好不容易等他擦完上身,毛巾停在小腹的时候一把摁住准备继续的手。
沈非然忽然起了玩心,盯着他闪躲的眼,“这里不擦了?不会闷坏?”
他的脸又青又红,握住沈非然手腕夺过毛巾,眼睛瞥向门口。
分明在说“你出去,我自己来”。
沈非然咧嘴轻笑,没再逗他。
离开前,沈非然说了句,“对了,之前我发烧的时候……谢谢你的照顾,幸好有你。”
身后人的唇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矛盾地抿成一条不爽的直线。
虽说易丞行动不便需要照顾,但吃喝拉撒都在卧室里,沈非然除了搀扶他上下轮椅以及每天擦一遍身体以外,并没有什么事可做,于是他把次卧的设备都搬到了主卧,美曰其名照顾工作两手抓。
易丞倒也没说什么,每天抱着本书,坐在床上看他工作,从不打扰。
这天一大早就是狂风暴雨,到了下午却是雨过天晴,空气中泛着雨后独有的清新。
沈非然只排了两个档就摘下了耳机,回过头看床上的男人,“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吧。”
雷雨季节难得的放晴,再不出去晒晒都要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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