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桥头,晨光微露,雾气如纱,缓缓流淌在玄天宗千阶石路之间。易天站在桥边,黑袍无风自动,眼神沉静,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就在刚才,苏婉儿轻轻吻了他的眉心,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不是声音,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回响,像是一道早已熄灭的火,在灰烬中最后跳动了一下。
> **“你非我传,我亦非师。我只是……等你的人。”**
这句话,他十岁那年听过。
那时老药农刚死,他跪在坟前哭得撕心裂肺。忽然大地震动,南荒地脉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灰袍身影从深渊中缓缓升起。那人看不清面容,仿佛由无数裂痕拼成,每走一步,天地都为之震颤。他将三卷残经——《混沌决》《万法归一术》《镇魔要诀》——刻入易天魂中,说了一句“我等你归来”,便化作光点,彻底消散。
从那以后,易天便踏上修行路。他一直以为,那是命运的恩赐,是机缘。可如今回想,那不是机缘,而是一场等待了三万年的守候。那道身影,不是师父,也不是神明,只是一个……等他的人。
“他不是师父。”易天睁开眼,声音低沉,“他只是……一个等我的人。”
苏婉儿站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她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听着。她知道,易天从不轻易提起过去,因为他的过去,太干净了——干净到什么都没有。他是南荒孤儿,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是那个将他养大的老药农。如今,连那一点根,也快被挖断了。
三天后,药心谷送来急讯。
一名信使倒在谷口,身中剧毒,临死前只留下一枚骨符。苏婉儿接过,指尖拂过符上刻痕,脸色骤变。骨符上刻着南荒古语:“村毁,坟掘,经有变。”
“南荒出事了。”她低声说。
林小胖凑过来,挠头道:“不会是易天那村子吧?”
易天没说话,但眼神冷了下来。
他知道那个村子早已荒废,老药农的坟是他心中最后的牵挂。如今坟被掘了,等于有人在挖他的根。更诡异的是,信中还有一句:“地脉裂,光再现,似有古魂召。”
地脉裂?光再现?
那是他得传三经的地方。
可那古魂已经消散,怎会再有光?
除非……有人在强行唤醒什么,或者,想引他回去。
“我要回去。”易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我也去。”苏婉儿立刻说。
“算我一个!”林小胖扛起布袋,“老子的黑纹斧还没开锋,正好拿些不开眼的祭兵!”
易天看着他们,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但不能从正门出宗。”
玄天宗不会放他走,尤其是当他开始觉醒的时候。
当夜,镇魔峰地宫。
易天立于那扇刻满锁链的巨门前,掌心按在守狱牌上。他低声问:“你们说我是守墓人,可我守的,究竟是谁的墓?”
他运转《混沌决》,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令牌。刹那间,令牌崩裂,化作黑灰。
而地宫深处,那具锁链残骸竟发出一声低沉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召唤。
“你也不愿被镇压,对吗?”他低语,“那就……一起走。”
药心谷密室中,苏婉儿取出丹炉,将心火引路丹与南荒骨符一同炼化,炼出一枚“归源引”。这丹不为增功,只为指引归路,哪怕在混沌乱流中,也能找到彼此。
“小白,你守谷。”她轻抚灵月兔,“若三日未归,便焚此符,引心火通天。”
灵月兔红瞳含泪,却重重点头。它前爪轻点,在地面划出几个字:“小心地脉,光中有噬。”
苏婉儿心头一紧:“你是说……那光,是陷阱?”
灵月兔轻轻点头,额间月牙纹微闪,似在警告。
炼器阁地火池中,林小胖将黑纹斧投入地火最深处,双手结印,怒吼:“给我开锋!”
烈焰翻腾,斧身黑纹化作锁链纹,竟与他血脉共鸣!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斧中。
“老子不管你是魔是神!易天是我兄弟,谁动他根,我便碎谁骨!”
“轰——!”
黑纹斧出火,锋芒毕露,斧刃之上,浮现一行极淡古字:“锻心者,不畏死。”
老执事远远看着,摇头叹息:“这小子……竟以兄弟情为引,激活了‘锻心’之誓。从此,他的器,将只为守护而战。”
三日后,玄天宗禁地边缘。
夜色如墨,铁索桥已断。易天、苏婉儿、林小胖立于悬崖边缘,身后是追兵符光闪烁,前方是万丈深渊与滚滚黑雾。
“走不掉了。”林小胖握紧黑纹斧。
“不。”易天抬手,掌心混沌气流旋转,“我们从‘下面’走。”
他纵身一跃,跳入深渊!
“易天!”苏婉儿毫不犹豫,紧随而下。
林小胖咧嘴一笑:“这俩疯子!”
他也跳下,大笑回荡深渊:“老子跟你们疯到底!”
三人坠入地下暗河,水流湍急,漆黑如墨。易天运转《混沌决》,在前方开路,混沌气流如灯,照亮河壁——岩壁之上,竟刻满上古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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