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宇主任雷厉风行,几乎在拿到郑涛团队连夜赶出的、厚达百余页的初步数据汇总与分析报告后,便立刻订下了最早一班飞往魔都的机票。
报告的核心内容令人震撼:一系列原子分辨率尺度的动态图像、精准的化学价态演变曲线、以及无可辩驳的界面自愈合过程数据链。
这些不仅完美验证了郝奇理论模型的核心预言,更展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原位表征能力。
临行前,张明宇在实验室外的走廊上找到了正在与郑涛低声讨论下一步细化实验方案的郝奇。
“郝奇,”张明宇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这些数据,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最硬核的东西之一!我现在就带着它去魔都,去找‘他’。”
郝奇抬起头,注意到张明宇提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并非单纯的友谊或期待,反而混合着强烈的竞争意识、过往可能不甚愉快的回忆,以及一种即将“扬眉吐气”的跃跃欲试。
“张主任说的‘他’是?”郝奇平静地问。
“光源线站委员会首席科学家,秦永臻。”
张明宇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个老顽固,一个眼里只有物理纯粹性、觉得我们搞化学和材料的就知道‘污染’他宝贝光束线的家伙!”
“我们当年为了一点机时,没少在学术会议上拍桌子吵架。”
他顿了顿,拍了拍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报告:“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我要用这实实在在、无可挑剔的数据,砸开他那扇‘高标准严要求’的大门!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郝奇微微点头。
他理解这种学术圈内常见的“相爱相杀”。
往往最激烈的对手,也是最了解彼此价值的人。
由张明宇这样一位同样以严谨和挑剔着称的学者,带着过硬成果去挑战另一位以苛刻闻名的守门人,再合适不过。
“预祝张主任马到成功。”
郝奇道,“大连这边,我会和郑博士他们继续深挖数据,优化实验流程,为后续更精细的同步辐射实验做准备。”
“好!家里就交给你和郑涛了!”
张明宇用力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信任,“等我好消息!这次,非得让老秦把最好的机时,哭着求着给我们让出来不可!”
说完,他拎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背影里带着一股科学战士出征般的豪情。
送走张明宇,郝奇并没有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
对他而言,首批数据的成功仅仅是验证了理论模型的冰山一角,更深层次的现象、更精细的机理、更极端的工况测试,都需要他坐镇现场,与郑涛团队一同深入挖掘。
Max级别的智力让他能同时处理多个数据流,并提出下一步的实验方向,效率之高,令整个团队叹为观止。
接下来的几天,国庆假期对于化物所这个专项小组而言形同虚设。
实验室成了他们与时间赛跑、与微观世界对话的堡垒。
清晨的两小时,锻炼雷打不动。
他就在化物所专家公寓的临时健身房内,或者甚至在实验室清理出的一个小角落,进行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和自重训练。
5倍永久效果加持下,他的每一次发力、每一次冲刺都效果惊人。
完成后,他往往大汗淋漓,肌肉纤维得到极致锤炼,但神色只是略显疲惫,眼神却越发锐利清亮,从未出现脸色苍白的虚脱状,超越人类极限的体质底蕴深厚。
上午一直到下午6点是实验数据分析与迭代以及难点攻坚。
Max级别的智力让他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下一个层级的挑战。
现有的数据虽然惊艳,但在他看来,仍有许多深层次的物理化学现象值得深挖,实验系统本身也有巨大的优化空间。
他重新回到实验室核心区。郑涛团队经过短暂的庆祝和休息,此刻也恢复了科研人员特有的冷静和审慎。
他们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郑博士,”郝奇走到主控台前,“我们捕获的界面锂离子迁移路径非常清晰,但其迁移的势垒高度和动力学速率,与我的理论预测还存在大约5%的系统偏差。”
郑涛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佩服的神色。
大家都在关注“看到了”这个巨大成功,郝奇却已经瞬间洞察到了成功背后那细微的、足以区分优秀与卓越的差异。
“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问题出在局部电场分布的模拟上。”
郝奇调出复杂的控制软件界面,手指飞快地输入一系列参数,“我们之前采用的均匀电场模型是近似。实际在纳米尺度的异质结界面,拓扑绝缘体的边缘态和量子点的极化效应会使得局部电场高度不均匀。”
“需要将真实的空间电场分布耦合进DRL算法的状态感知和决策模块中。”
郝奇继续说道,“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对控制软件的核心模块进行一次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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