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仍未停歇。尸体堆积,鲜血浸透了干燥的泥土,变得泥泞不堪。刘备、关羽、太史慈与高林四部已然汇合,兵力上占据了些许优势,但面对许褚、于禁、乐进率领的曹军精锐,战况依旧焦灼惨烈。
刘备双股剑已然砍出了缺口,他喘着粗气,格开一名曹军校尉的劈砍,心中暗惊:“曹孟德麾下兵马,竟精锐至此!久战一夜,阵型依旧不乱,韧性惊人!”
另一侧,许褚一刀逼退太史慈如同毒蛇般刁钻的一枪,又反手架住关羽势大力沉的劈砍,震得手臂发麻,他环眼圆睁,心中也是骇然:“这刘玄德麾下,关云长、太史子义已是万夫莫敌,如今又多了个曲阿高林!这三人轮番上阵,俺老许竟也感到有些吃力!”
双方将士都已杀红了眼,体力逼近极限,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谁都明白,此刻谁先露出颓势,谁就可能万劫不复。
彭城之下,攻势如潮
与此同时,彭城之下已是另一番景象。夏侯惇与曹洪两部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曹军攻城力度陡然提升了数个层级!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上城头,冲车一下下猛烈撞击着城门,无数曹军士兵悍不畏死地攀爬着云梯!
曹操亲临阵前督战,帅旗所指,曹军攻势更是凶猛如虎狼!
城楼之上陶谦在家将搀扶下再次登上城楼,看着下方仿佛无穷无尽的曹军和摇摇欲坠的防线,听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他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如……如何是好?曹军攻势为何如此之猛?如何抵挡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一旁的曹豹闻言,压抑了一夜的怒火和怨气终于爆发,他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讥讽和怨恨:“主公!现在知道问如何是好了?昨夜若是依我之言,倾全城之兵直扑曹操中军,何至于今日被堵在城里被动挨打?何至于此啊!”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糜竺、陈登等徐州派官员,语带刺骨寒意:“几位先生,昨夜不是高谈阔论,要保存实力,要救援刘备吗?如今曹军主力尽在此处,我军被困孤城,援军被阻在外,你们倒是说说,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啊?!”
“够了!够了!够了——!”陶谦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咆哮,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内讧。他剧烈地咳嗽着,几乎喘不上气,老泪纵横,“别争了……都别争了……快……快说说,现在……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城……城就要破了啊!”
糜竺说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弃城了,如果在坚持守城援军迟迟不到,若是真的被围困彭城,到那时徐……徐州……就真的完了主公,下令撤退吧,撤到下邳。主公!!!”,陶谦仰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凄厉而绝望的长嚎:
“啊——!!!天不佑我徐州啊!也只能如此了……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这声悲鸣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手忙脚乱的家将扶住。
“主公!”众人惊呼。
陶谦勉强抬起颤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嘶哑地下令:“传……传令……弃城……全军……退守……下……下邳……”
这道命令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冷水,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混乱。沉重的南门在被曹军冲车撞击了无数次后,终于从内部被仓皇打开,不再是迎接援军,而是成为了逃亡的通道。原本还在城头勉力抵抗的守军,听到撤退的命令,仅存的一点斗志瞬间瓦解。有人丢下兵器,争先恐后地涌下城墙;军官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溃逃的人流冲散。丹阳兵在曹豹的率领下,还算有些章法,护着陶谦及其家眷的马车,拼命向外冲杀。而更多的徐州本地郡兵和征召的壮丁则彻底失去了控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只求离身后的曹军越远越好。旌旗、盔甲、粮袋被随意丢弃在地,被无数只脚践踏。溃兵与逃难的百姓混杂在一起,哭喊声、叫骂声、马蹄声、车轴断裂声交织一片。有人被推倒,再也无法爬起;有人为了争夺逃命的道路而拔刀相向。富庶的彭城,在这一刻,秩序彻底崩塌,宛如人间地狱。
陶谦躺在颠簸的马车里,听着车外末日般的喧嚣,透过晃动的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座他经营多年的城池,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曹操站在远处的帅旗下,冷静地看着彭城南门涌出的溃逃人流,嘴角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曹操踏着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散落的箭矢,登上了彭城的西城墙。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将这座刚刚经历战火与弃守的城池照亮。他极目远眺,只见南面官道上烟尘滚滚,那是陶谦溃军仓皇南逃的狼狈景象。
一股掌控全局、志得意满的情绪涌上心头,曹操微微笑着,转身看向紧随其侧的戏志才与陈宫,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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