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晨雾还没散,昭镜司书房的烛火却已燃至第三根。沈惊鸿坐在案前,指尖拂过父亲当年查李家盐铁案的旧宗卷 —— 纸页边缘被反复翻阅得发毛,某处 “李家盐铁出库量与入库量差三千斤” 的批注旁,还留着父亲用朱笔点的圆点,是他当年标记的疑点,如今终于能靠新获的账本印证。
“小姐,萧王爷带回来消息,禁军在城南的‘福顺客栈’搜到了三大世家的秘密联络点,里面藏着未烧毁的西域密信,还有一本记着‘余党名单’的小册子!” 林墨推门进来,胳膊上的纱布虽未拆,却捧着一个木盒快步上前,盒盖打开时,还能闻到密信上未散尽的烟火味 —— 显然是世家余党匆忙销毁时没烧干净。
沈惊鸿接过密信,指尖触到信纸的焦边,心脏猛地一缩 —— 信上 “三日后趁三司会审混乱,劫狱救太皇太后” 的字迹,是李嵩的亲笔,与 75 章截获的叛乱密信笔迹分毫不差。她抬头看向窗外,晨雾中隐约能看到禁军巡逻的身影,心里却愈发沉重:“他们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为了活命,竟想劫狱?萧玦呢?联络点里有没有抓到活口?”
“萧王爷在外面审活口呢,说是抓了个李家的账房,嘴硬得很,还没招。” 林墨揉了揉胳膊,声音压低,“另外,陈忠叔刚才看了那本余党名单,说里面有几个名字,当年跟着沈大人查过世家的案子,后来突然‘失踪’,现在看来,是被世家收买,成了他们的内鬼。”
沈惊鸿握着密信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 父亲当年查案时,确实提过 “身边有眼线”,却没来得及找出是谁,如今名单上的名字,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上。她起身抓起尚方宝剑:“走,去看看那个账房,我倒要看看,李家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宁愿坐牢也不招。”
昭镜司的审讯室阴暗潮湿,墙角还留着昨夜审西域使者时的血迹。李家账房李福被绑在刑架上,粗布短打沾着泥污,却梗着脖子,眼神倔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屈打成招!李家是天启世家,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萧玦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那本余党名单,语气冰冷:“不知道?名单上‘城西破庙藏军械’的字样,是你写的吧?笔迹和你给李家记的账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李福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那是你们伪造的!我没写过!”
“伪造?” 沈惊鸿走进审讯室,将一本泛黄的账本扔在李福面前 —— 这是昨夜从李家地窖搜出的 “私账”,上面记着 “给李福纹银五百两,用于收买禁军”,落款日期是上月,“这是你领赏的记录,上面还有你的手印,你要不要再看看?”
李福盯着账本上的手印,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沈惊鸿蹲下身,语气放柔却带着穿透力:“李福,你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妻儿吧?你要是招了,说出三大世家劫狱的具体计划,还有内鬼的名字,我可以求陛下饶你一命,让你回去陪家人;要是你不招,等三司会审后,你就是叛乱同党,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牵连,被流放三千里。”
“家人……” 李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账本上,晕开了墨迹,“我娘去年得了肺痨,还等着我回去送药…… 我也是没办法,李嵩说要是我不帮他,就杀了我全家……” 他哽咽着,终于松了口,“劫狱计划是李嵩定的,说三日后三司会审时,让内鬼在天牢放火,吸引卫兵注意力,他们带着残余私兵从天牢后门冲进去,救走太皇太后和三皇子;内鬼是禁军副统领张达,他是张家的远房侄子,早就被张鹤收买了!”
“张达?” 萧玦眼神一凛,“我就觉得他昨天安排天牢守卫时不对劲,总是刻意避开后门,原来他是内鬼!” 他立刻对身边的卫兵下令,“快!去禁军大营抓张达,别让他跑了!”
卫兵领命而去,审讯室里只剩下沈惊鸿、萧玦和瘫坐在地上的李福。沈惊鸿看着李福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快意 —— 这些被世家胁迫的小人物,也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只是他们选错了路,终究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小姐,陈忠叔说在那本余党名单里,还看到了‘王家藏巫蛊虫卵于胭脂铺后院’的记录,之前我们只搜了胭脂盒里的军械图纸,没查后院,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林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沈惊鸿的思绪。
“去!” 沈惊鸿立刻起身,“巫蛊虫卵是大事,要是被他们用来害百姓,后果不堪设想!萧玦,你去天牢加强守卫,防止张达的同党提前动手;我带林墨去王家胭脂铺,搜出虫卵!”
“好!” 萧玦点头,两人分头行动。沈惊鸿带着林墨和二十名卫兵,快马赶往王家胭脂铺 —— 晨雾已经散了些,街道上开始有了行人,看到沈惊鸿带着卫兵疾驰,纷纷让开道路,有的还高声喊:“沈将军,抓坏人啊!我们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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