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573章 朝廷人才辈出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三年之后。又是一个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暮春时节，李斯隐居的乡间宅邸，掩映在葱茏绿意之中，从外表看，似乎与往年并无不同，依旧宁静而简朴。然而，来自帝国心脏咸阳的消息，却如同这和煦而充满生机的春意一般，源源不断地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气息。经过数年的激烈争论、谨慎试点推行与不断调整完善，那场由扶苏皇帝主导、李斯曾在关键时刻以《谏行新制科考疏》予以坚定支持的“制科”取士之策，终于克服了来自守旧势力的重重阻力，在帝国范围内初步确立下来。而其积极的效果，也已如春雨润物，开始初步显现——据各方故旧门生传来的消息，咸阳的朝廷之上，正悄然呈现出一派“人才辈出”的新气象。

这一日，暖风拂面，李斯收到了那位在朝中担任要职、曾对改革疑虑最深的旧日门生的回信。信使风尘仆仆，但呈上的信函却厚实了许多。展开细读，字里行间不再是昔日的争论与焦虑，而是充满了兴奋与汇报的语气，仿佛急于向恩师展示一片新天地。

“恩师台鉴：敬禀者，自去岁秋闱大比，一切依恩师与陛下所议定之新章程，严行糊名、誊录，更遣御史监临，异地考官互调，禁绝请托。陛下尤为重视，曾于大比前夕，轻车简从，亲临贡院巡视，谆谆告诫，震慑宵小，以示至公。此番所取中之士，品类之盛，见识之新，确令人耳目一新，朝野为之震动，可谓‘朝廷人才辈出’之始也！”

信中提到，此次录取的士子，其来源打破了过往的藩篱。除了依旧有出自关东世家、关中着姓等书香门第、家学渊源的优秀者外，来自边郡寒门、甚至平民子弟的比例显着增加，实为前所未有。门生不厌其烦地列举：有来自陇西狄道、自幼与羌戎杂处，不仅精通律法条文，更熟悉胡情地貌、善于处理边贸纠纷的青年才俊；有出身巴蜀农家、于九章算学一道极具天赋，能熟练运用勾股重差，精确计算复杂田亩、堰渠流量与粮赋周转的奇才；还有来自旧齐地临淄、虽不善言辞交际，却对水利工程、城池防御工事有着独到见解和扎实知识的实干之士……他们的策论，不再仅仅是空谈仁义道德，而是直面钱谷、刑名、边备、河工等具体政务，言之有物，切中时弊。

门生在信中特意举了几个生动的例子：一位名叫陈平（虚构，非汉初陈平）的寒门士子，其应对刑律科的策论，没有引经据典，而是深刻剖析了当前秦律在郡县基层执行中因吏员素质不一而产生的偏差与积弊，并提出了数条切合实际、操作性极强的修正建议，逻辑之严密，见解之老辣，文笔之犀利，完全不像缺乏官场历练的年轻人，令主考官拍案叫绝。另一位叫郑墨的学子，则在专门的算学考试中，面对一道关于计算不规则军粮仓储容积的难题，其解题方法之巧妙、步骤之简洁、结果之精确，让几位以算学见长的博士都啧啧称奇，已被少府急不可待地看中，欲破格调入负责天下钱粮核算、工程预算的关键部门。

“此辈英才，皆因陛下圣明，恩师力主之‘制科’新途，方得脱颖而出，见重于朝廷。若非此途，以彼等之出身，纵有管仲、乐毅之才，恐亦终老于乡野，碌碌无为，岂非帝国之大憾？今其入朝，或擢为郎官，侍从陛下，参议得失；或补为地方令、丞，亲民理政。虽职位尚低，然人人朝气蓬勃，如饥似渴，犹如一股清冽甘泉，又如新鲜血液，源源注入我大秦庙堂之上，涤荡暮气，令人振奋！”门生的笔触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憧憬。

李斯在书房窗下，就着明媚的春光，一字一句地读着这封长信，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极为欣慰的、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笑容。他仿佛能透过纸背，清晰地看到，在咸阳巍峨的宫阙、繁忙的衙署之间，那些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带着北疆的风霜、南国的湿润、西部的豪迈、东海的开阔，汇聚一堂。他们或许还带着几分初入庙堂的青涩与拘谨，但他们的眼神中，必然闪烁着未经磨蚀的锐气，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建功立业的迫切渴望。他们之间的思想碰撞、地域文化的交融、不同学识专长的互补，必将激发出新的火花，催生出解决现实难题的新思路。

这种“朝廷人才辈出”的景象，绝不仅仅是取士数量的简单增加，更是帝国人才结构走向多元化、专业化的深刻体现。朝廷不再仅仅依赖军功、荫任或那种偏重经义、忽视实务的旧式举荐来选拔官员，而是开始以一种相对公平、开放的制度，广泛吸纳帝国肌体内部蕴藏的、具备各种专门技能（如律法、算学、工程、外交）和独特地域视角的真正人才。这无疑将极大地增强朝廷应对复杂政务、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使帝国的统治更加精准和高效。

更重要的是，这股凭借真才实学晋身的新风，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官场的生态。那些以往或多或少依靠祖上功勋、家族荫庇或在旧式人情举荐制度下得以安享富贵的官员，首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实实在在的压力。他们发现，在糊名誊录、皇帝亲巡的科场面前，出身与关系网的效果大打折扣，而自身的才学、能力、政绩，成为了更硬的通货。一种注重实学、崇尚能力、竞争向上的氛围，正在朝堂之上悄然形成，这比任何严刑峻法都更能促使官员砥砺前行。

“好啊……真好！陛下圣断，群贤用命，方有今日之象！”李斯放下信笺，望向庭院中欣欣向荣的花草，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沧桑过后的宁静与满足。他缓步走到院中，看着远处田间正辛勤插秧的农人，又抬头望向那无垠的、湛蓝如洗的天空。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历史参与感充盈着他的心胸。他毕生所追求的“以法为教”、“以吏为师”的法治理想，“效率至上”、“富国强兵”的行政目标，以及“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用人理念，似乎正在通过这项他晚年竭力支持的新制度，以一种更稳定、更广泛、更可持续的方式，超越他人治的局限，在这片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土地上扎根、生长。尽管他深知，任何制度皆非完美，前路必定仍有挑战与反复，但这“朝廷人才辈出”的蓬勃初象，已然雄辩地证明，他当初在关键时刻的“盛赞”与深谋远虑的“提醒”都没有错。帝国的肌体，正因为这些来自四方、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的持续注入，而重新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这对于一位致仕的老臣而言，无疑是暮年所能收获的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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