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356章 针砭药石缓病情

淳于意被引入一间静室，与以太医令为首的几位御医进行了一场关乎生死的医术考较。面对这些代表着帝国最高医学水平的权威，这位来自齐地的民间医者并未显露出丝毫怯懦。他神情专注，对答如流，不仅对《内经》、《难经》等典籍有着独到的理解，更在具体病例的分析上，展现出了远超宫廷医官的敏锐洞察力和不拘一格的思路。

当谈及皇帝陛下的病情（根据太医署提供的脉案和症状描述）时，淳于意凝神静听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

“依诸位所言，陛下之疾，起于积劳内伤，元气久耗，心肺之本已虚。此次外感风寒不过引线，真正凶险在于内邪触发，气机逆乱，痰热壅肺，更兼心神涣散，几近离决。此乃标本俱急，危若累卵之象。”

他的分析一针见血，与太医们内部的判断不谋而合，甚至更为精准地指出了“心神涣散”这一关键内因。太医令忍不住追问：“既然如此，依先生之见，当如何施治？”

淳于意沉吟道：“常规汤药，恐陛下虚不受补，亦难以下咽吸收。当务之急，须先以针砭之术，强行疏导壅滞之气机，平定逆乱之喘息，暂护心脉不绝。待气略顺，再以特定药石，徐徐清化痰热，兼以安神定志。然此法如同悬崖走索，力道时机须把握精准，稍有差池，恐加速其崩……”

他的方案，核心在于“急则治其标”，先用强力的外治手段稳住最致命的症状，再图缓治。这与太医们倾向于温和调理的思路有所不同，更大胆，也更危险。但在此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这无疑提供了一个新的、或许可行的方向。

太医令与同僚低声商议良久，最终认为，淳于意的方案理论上具有可行性，且其人对病机的把握令人信服。他们一致同意，可以让他尝试。

得到太医署的认可后，李斯不再犹豫，立刻安排淳于意入宫。

在甘泉宫弥漫着沉重药味和绝望气息的寝殿内，淳于意终于见到了病榻上的扶苏。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便紧紧锁住。眼前的皇帝，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面色灰败如金纸，呼吸微弱如游丝，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唯有眉宇间那化不开的痛苦和偶尔身体的细微抽搐，显示着生命仍在与死神艰难拉锯。

他上前，先是仔细观察了扶苏的气色、舌苔，凝神细听那极其微弱而杂乱的呼吸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搭在扶苏那瘦骨嶙峋、几乎感觉不到脉搏跳动的手腕上。

诊脉的过程很长，淳于意闭着眼睛，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指尖那一点微弱的搏动上。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齐地医者的判断。

许久，淳于意才缓缓收回手，面色凝重地对李斯和一旁的太医令说道：“陛下脉象沉微欲绝，散乱无根，确乃元气将尽之兆。然，尚有一线生机未绝。可容草民一试针砭之法？”

得到允许后，淳于意打开他带来的藤箱，取出的并非寻常的银针，而是几枚形状奇特、颜色暗沉、似乎是以特殊陨铁或玉石打磨而成的砭石，以及几根长短不一、泛着幽光的骨针。他让弟子点燃艾绒，将砭石稍加烘烤，然后凝神静气，出手如电！

只见他手指翻飞，那几枚温热的砭石精准地贴敷在扶苏后背的肺俞、定喘等几个关键穴位上，同时，骨针以极其巧妙的角度和深度，刺入扶苏胸前和手臂的几处要穴。他的手法快、准、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与太医署的针法颇有不同。

起初，扶苏并无明显反应。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令人惊喜的变化出现了！扶苏那原本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似乎略微加深了一些，胸口那可怕的憋闷感也仿佛缓解了少许。虽然依旧昏迷，但其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那么一丝丝。

“有效！”太医令忍不住低呼一声，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淳于意并未停手，他根据扶苏的反应，不断调整着砭石的位置和骨针的深浅。一套针砭之术施展下来，他竟然额头见汗，显然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随后，他开出了一剂药方。其中的几味主药颇为奇特，并非太医署常用的名贵药材，而是一些生长于海滨或山野的、看似寻常却配伍精奇的草药，着重于清化痰热、宣肺平喘，药性相对平和，旨在不增加身体负担的前提下，缓解肺部炎症。

汤药煎好后，由内侍小心喂服。或许是针砭起了作用，这一次，扶苏并未立刻将药呕出。

数个时辰后，最令人振奋的迹象出现：扶苏那持续不退的高烧，竟然略有下降！虽然依旧低热，但不再是那种烫手的灼热。那撕心裂肺的咳嗽频率也明显减少，虽然每次咳嗽依然让人心惊，但间隔时间变长了。

针砭与药石并用，竟然真的缓解了那汹汹的病情！尽管扶苏依旧深度昏迷，生命体征依旧极其微弱，但这无疑是自他二次病重以来，出现的第一个积极的、实实在在的好转信号！

李斯得知消息，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略微松弛了那么一丝。他看着疲惫不堪却眼神依旧专注的淳于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激。或许…或许这个来自齐地的医者，真的就是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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