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140章 君臣心各异

咸阳宫庆功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留下的并非只有荣耀与满足，更有深藏在觥筹交错之下的复杂心绪与无声较量。醇酒佳肴掩不住各自肚肠，华服美饰盖不住异样心思。

御座之上，始皇嬴政虽面泛红光，志得意满，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驱散的疲惫与更深的渴望。南北的胜利，版图的扩张，似乎并未完全填补他内心的空洞。对死亡的恐惧，对长生不老的执念，在酒精的催化下，反而愈发清晰。他畅饮，是为这亘古未有的功业；他大笑，是为这掌控一切的快感；但他目光偶尔扫过殿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所想，或许仍是那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与不死药。这盛宴的辉煌，于他而言，既是现实的巅峰，也反衬出生命有限的残酷。

大将军蒙恬无疑是今夜最耀眼的明星之一。他豪饮畅谈，与同袍追忆塞外征战的铁血岁月，接受着众人的敬酒与恭维。然而，在他豪迈的笑容背后，是肩头沉甸甸的责任。北疆虽暂告平定，但匈奴主力未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长城的修筑工程浩大，耗费惊人，且需常年驻守。陛下对他信任有加，将整个北疆防务托付，这既是荣耀，更是巨大的压力。他心中盘算的，是回防之后如何调整部署，加快筑城进度，巩固这来之不易的战果。眼前的盛宴，对他而言，更像是大战间隙短暂的休憩与激励。

丞相李斯位列文官之首，应对得体，笑容谦和。他享受着这权力顶峰的荣耀，深知自己辅佐皇帝成就这番功业，青史之上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他的理智始终在线。他清楚地看到，赵高虽然恭敬地侍立在皇帝身侧，但其目光闪烁，与某些将领、官员交换眼神时，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他注意到，一些被迁徙至咸阳的关东旧贵族，虽然也在强颜欢笑，但那笑容背后的勉强与眼底深处的怨毒，几乎难以掩饰。他更忧虑的是，这场盛宴所耗费的巨资，以及南北战事、各项工程对民力的极致榨取，正在帝国光鲜的外表下，积累着可怕的能量。他的喜悦，掺杂着深深的隐忧，如同美酒中混入了一味苦涩的药材。

而中车府令赵高，则完美地扮演着他“恭谨忠仆”的角色。他始终低眉顺眼，为皇帝斟酒布菜，传达命令，安排乐舞，事事周到。但在那谦卑的表象之下，是急速运转的头脑和冰冷的目光。他冷眼旁观着蒙恬受到的尊崇，计算着这位军方重将对自身潜在威胁；他留意着李斯与各方官员的互动，揣测着这位丞相的势力网络；他甚至仔细分辨着每一个向皇帝敬酒、表忠的官员，哪些是可以拉拢的对象，哪些是需要警惕甚至清除的障碍。这场盛宴，于他而言，是一个绝佳的观察站和信息场，他如同潜伏在暗处的蜘蛛，不断编织着自己的权力之网。

至于那些被迫参加宴会的关东豪强代表、博士官乃至普通官员，更是心思各异。有人真心为帝国的强大感到震撼与（表面的）自豪；有人则强压着国破家亡的悲痛与仇恨，机械地举杯附和；还有人则在思考着如何在这新的权力格局中寻求晋升或自保之道。

“陛下洪福！天佑大秦！”的欢呼声一次次响起，但在这同一口号之下，包裹着的是截然不同的灵魂。君臣共饮，杯中是同样的御酒，心中所念，却已南辕北辙。帝国的凝聚力，在这极盛的欢宴之下，已然显现出细微却致命的裂痕。当酒阑人散，灯火渐熄，各自回归其位时，带走的不仅是宴会的余韵，更是这潜藏于心底的各异图谋，它们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悄然发酵，最终影响帝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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