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纪年 第61章 审问夜贼，碧凝之谋

药铺后院，油灯再次被点亮。孙老医师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气喘吁吁、一脸后怕的石坚，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余小天身上。

此时的余小天，气息也有些紊乱，额角见汗，但眼神依旧冷静。刚才那短暂的搏杀，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他对时机的把握和自身实力的运用，几乎到了极限。

“余小子，刚才……多谢你了。”孙老医师缓缓开口，语气复杂。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挺身而出，用那种奇怪却有效的方式示警并缠住了贼人。那瞬间爆发的、带有强烈阳刚气息的光芒，绝非普通手段。

石坚也挠着头，憨憨地道：“余兄弟，你真厉害！要不是你，俺和爷爷就遭殃了！”

余小天平复了一下呼吸，摇摇头：“孙老医师，石大哥，你们收留我们兄妹，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走到那昏迷的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扯下了他的蒙面黑巾。

露出一张陌生的、带着几分凶悍之气的脸，大约三十岁左右。

“认识吗？”孙老医师问道。

余小天和石坚都摇了摇头。

孙老医师眼神冰冷，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在那黑衣人鼻子下晃了晃。

“呃……咳咳！”刺鼻的气味顿时让黑衣人剧烈咳嗽着醒了过来。他一睁眼，看到眼前的三人，尤其是人高马大的石坚和面色冰冷的孙老医师，顿时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跑，却发现浑身剧痛，根本动弹不得。

“说！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孙老医师厉声问道，手中的药杵抵住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眼神闪烁，咬着牙不肯说话。

石坚见状，气得举起门闩：“不说俺砸断你的腿！”

余小天却拦住了石坚，他蹲下身，平静地看着黑衣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力：“你们是野狼帮的人？还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找碧凝兰的？”

听到“碧凝兰”三个字，黑衣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反应却没有逃过余小天和孙老医师的眼睛！

果然是为了碧凝兰！

孙老医师气得浑身发抖：“好啊！果然是冲着碧凝兰来的！说！是不是赵扒皮指使你们的？！”他口中的赵扒皮，是镇上一个名声狼藉的药材贩子，一直想低价收购青囊药铺，曾被孙老医师严词拒绝过。

黑衣人却紧闭着嘴，依旧不肯开口。

余小天心中念头飞转。野狼帮？赵扒皮？或者是……张煜？他总觉得这事和张煜脱不了干系。

他忽然伸出手，在黑衣人怀里摸索起来。黑衣人想要挣扎，却被石坚死死按住。

余小天很快从黑衣人怀里摸出了一些零碎东西：几枚黑铁币、一把匕首、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

木牌质地粗糙，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

“野狼帮！”石坚惊呼一声。

孙老医师的脸色更加难看：“果然是这群无法无天的泼皮！”

余小天却微微皱眉。野狼帮的名声他是知道的，欺行霸市、收保护费是常事，但直接夜间潜入药铺盗窃珍贵药材，这胆子似乎也太大了些？而且，这木牌……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新”了，像是刚刚刻好不久。

他不动声色地将木牌收起，继续逼视着黑衣人：“野狼帮什么时候也对炼丹药材这么感兴趣了？我看不像。说吧，真正的指使者是谁？说了，或许孙老医师心善，还能饶你一命。不说……”他看了一眼孙老医师手中的药杵，“听说有些药材，是用人的骨血做药引的……”

他这话纯属胡诌吓唬，但那黑衣人显然被吓住了，尤其是看到孙老医师那冰冷的目光和石坚凶狠的表情，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黑衣人颤声道，“是……是张煜！是张煜让我们来的！”

张煜！果然是他！

余小天眼中寒光一闪。这家伙贼心不死，自己不敢露面，竟然撺掇野狼帮的人来动手！

“张煜？”孙老医师似乎也有些意外，随即怒道，“那个赌鬼？他怎么会知道碧凝兰的事？他又要碧凝兰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黑衣人哭丧着脸，“他就说……说您老手里肯定有或者很快会有碧凝兰，让我们趁夜来找找……找到了给他，他……他答应给我们一百枚大黑铁币……还给了我们这块牌子，说是万一失手，就栽赃给野狼帮……”

一切水落石出！是张煜觊觎碧凝兰，设下的毒计！利用野狼帮的贪念，自己则躲在幕后！

“这个该死的赌鬼！人渣！”孙老医师气得破口大骂。

余小天心中却是冷笑。张煜恐怕不止是为了碧凝兰的价值，更深层的目的，或许是想通过献上碧凝兰，搭上镇守府的关系，以摆脱赌坊的追债甚至谋求好处。

“爷爷，怎么处置这家伙？”石坚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问道。

孙老医师厌恶地挥挥手：“打断腿，扔到镇外的乱葬岗去！让他自生自灭！”

“好嘞！”石坚摩拳擦掌。

“等等。”余小天却再次开口阻止。他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孙老医师，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晰、成型。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他手中那半株碧凝兰的价值最大化，并且彻底解决张煜这个隐患的机会！

“孙老医师，”余小天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此人或许还有点用处。而且，关于碧凝兰……晚辈或许有办法，能助您老尽快炼制出清蕴丹。”

“什么？”孙老医师和石坚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余小天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对石坚道：“石大哥，先把他捆结实了，关到柴房去，看好了。”

然后，他转向一脸惊疑不定的孙老医师，做出了一个决定性的手势。

“孙老医师，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