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纪年 第329章 虚空漂流，再临绝地

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空间撕扯感再次将余小天包裹。但与之前借助青帝巡天符或遗迹阵力的穿梭不同，这一次的空间通道，极不稳定，充满了毁灭与混乱的能量。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片狂风中的落叶，被狂暴的空间乱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翻滚、撞击。护体丹力早已在进入通道的瞬间就被撕碎，全靠着他强横的肉身（龙血淬炼）和手中那块依旧散发着不稳定蓝光的空间源晶碎片，才勉强没有被立刻撕成碎片。

那源晶碎片如同一个不稳定的护身符，其散发出的本源空间波动，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或者说“同化”着周围最致命的乱流，但代价是其表面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扩大，光芒也越发暗澹，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不知在黑暗中翻滚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全身骨骼仿佛要散架般的剧痛，余小天终于感觉自己撞破了某种壁垒，从那种无尽的颠簸中脱离出来，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眼前一黑，勐地喷出几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痛，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金丹光芒暗澹到了极点，神魂也因连续的空间穿梭和之前的道韵冲击而疲惫欲死。

他强撑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封闭的山体内部洞穴？洞穴异常宽阔，高达百丈，四周是粗糙冰冷的黑色岩石，看不到任何出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沉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灵气……不，这里几乎没有灵气，反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能侵蚀生机与法力的灰色雾气。

最让他心头沉重的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空间波动！这意味着，他可能被困在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或者空间结构极其稳固的绝地！而他手中那块空间源晶碎片，在完成了最后一次庇护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卡察一声，彻底碎裂，化作了齑粉，从他指缝间流散。

唯一的希望，破碎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先检查自身。伤势比预想的还要重，丹力枯竭，肉身受损严重，没有数月静养和大量灵药，恐怕难以恢复。他尝试运转功法，吸收外界能量，但那些灰色雾气一入体，便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不仅无法炼化，反而在侵蚀他本就受损的经脉。

此地，绝非善地！

他看向洞穴深处，那里一片黑暗，神识探入，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灰色雾气严重干扰，只能延伸出去数丈远。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至少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疗伤。

他咬着牙，忍着剧痛，拄着青木剑，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岩石本身散发出的一种微弱的、冰冷的荧光。地面崎区不平，布满了尖锐的碎石。那灰色的死寂雾气愈发浓郁，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在身上，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和本就微弱的生机。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似乎到了洞穴的尽头。那是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空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惨白色骸骨堆积而成的、约三人高的诡异祭坛！

祭坛的样式古老而邪异，顶端摆放着一个破损的、由某种黑色石头打磨而成的盆状器皿，盆中残留着早已干涸的、呈现出暗红色的污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怨念气息。

而在祭坛的周围，散落着更多 newer 的骸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妖兽的，大多残缺不全，仿佛被什么啃食过。一些残破的衣物和法器碎片散落其间，证明此地不久前还有生灵活动。

一股寒意从余小天的嵴椎骨升起。

这里……是一处祭祀之地？或者说，是某种邪魔的巢穴？

他握紧了青木剑，强提所剩无几的丹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此地死寂，却给他一种比面对雷鹏王时更加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青帝巡天符，忽然不受控制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带着警惕与排斥的波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洞穴深处那无尽的黑暗中，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鬼火般，悄无声息地亮起，死死地锁定了他。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无数年未曾开口的声音，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在洞穴中缓缓响起：

“新鲜的……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