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怕雷。”
凌尘接过话,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波澜,像在说件寻常事。
“他的藤蔓能引雷,雷电又能破我的水法,确实棘手。”
他想起前几天观察到的细节,雷亚的藤蔓每次放电前,尖端都会泛出极淡的紫光,那是蓄力的征兆。
可那间隔太短,短到几乎没法预判,稍不留意就会中招。
“但他也有弱点,藤蔓怕高温,本体藏在最里面,没藤蔓护着就很脆弱。”
克己的耳朵垂得更低,小爪子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焦虑,连尾巴尖都在轻轻抖: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放电吧?您有办法应对吗?”
凌尘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场地中央。
晨光落在冰冷的石台上,照得那些新旧交错的刀痕剑印格外清晰,深的能看见石缝,浅的泛着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厮杀。
“棘手,不代表赢不了。”
他抬手,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在掌心凝成颗透明的水珠,水珠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
“水怕雷,可土不怕。
雷能劈碎冰,却穿不透厚土。
您看,土法或许能破局。”
说话时,他指尖微微一动,水珠外层渐渐裹上一层土黄色,瞬间变成颗沉甸甸的泥珠,落在掌心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重量。
克己看着那颗泥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尾巴也不绷着了,轻轻晃了晃,连耳朵都竖了起来:
“先生要用土法?”
“未必全用。”
凌尘指尖一弹,泥珠落在地上,瞬间散开成水,悄无声息地渗入石缝,没留下一点痕迹。
“但总得让雷亚知道,我的‘水’里,不止有冰。”
他要的不是单一的术法,而是让雷亚摸不透他的路数,从一开始就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铜钟的轻响,浑厚的声音在石廊间回荡,带着穿透力,宣告第一场比赛要开始了。
凌尘拍了拍克己的头,掌心的温度让小家伙安定了不少,随后拿起木斧,斧柄在手中转了个圈,动作流畅又沉稳:
“去看看雷亚的热身,记仔细他藤蔓摆动的规律,尤其是放电前的动作,有没有什么习惯。
回来跟我说说,或许能找到更多破绽。”
克己立刻跳下石凳,小爪子抓起牛皮本子抱在怀里,本子还带着石桌的凉意,声音比刚才轻快了不少,连眼神都亮了:
“嗯!我这就去!保证记清楚!回来好好跟您讲!”
说完,它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通道里。
看着小家伙跑远的背影,凌尘走到石桌旁坐下,木斧横放在膝头,掌心贴着斧柄,感受着木质的温度。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先浮现出雷亚藤蔓游走的姿态。
——时而缠绕成圈,时而向四周伸展,雷电在藤蔓上跳跃的轨迹像银色的蛇,快得让人看不清;
紧接着,自己那些藏在水法下的土纹与火痕也渐渐清晰。
冰与土如何配合才能挡住雷电,水与火如何衔接才能灼伤藤蔓。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像在沙盘上推演战术,每一步都清晰明了。
他知道,第二场比赛很快就要来了。
这一次,他或许得让“水”换个模样,不再是纯粹的寒凉。
而是藏着厚土的沉稳,藏着星火的暗劲,让雷亚以为他只会水法,却在关键时刻亮出意想不到的杀招。
没过多久,第一场比赛的铜钟声再次响起,宣告着胜负已分。
紧接着,第二场的号角骤然刺破空气,尖锐的声响穿透晨雾,惊得看台上的人群瞬间屏息,连风都似在石缝间停了滞,只余下号角的余音在角斗场里回荡。
凌尘握着木斧站起身,指腹反复摩挲着斧柄上被汗水浸软的纹路,掌心的温度让木质泛出浅淡的光泽。
他迈步走出通道,晨光恰好斜斜落在斧刃上,冰纹里藏着的淡红微光被折射成细碎的光点,像撒在水面的火星。
随他的步伐轻轻晃动,落在沙地上又迅速隐去。
刚踏上石台,鞋底碾过带着潮气的沙土,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对面的石门便“吱呀”开启,厚重的石板摩擦着地面,拖出冗长的闷响,雷亚的身影缓缓滑出。
——那株植物妖依旧裹在暗绿色的藤蔓里。
藤蔓如活物般缠绕着圆球状的本体。
尖端泛着若有若无的紫光,根须在沙地上轻轻蠕动,留下蜿蜒的浅痕,像十几条藏在暗处的蛇。
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距离他的脚边只剩丈许。
“又是个魔族。”
雷亚的声音从藤蔓深处传来,带着叶片摩擦的沙沙声,冷得像未化的晨露。
“听说你赢了费德?可惜啊,水是天生的导体,挡不住雷的。”
他话音刚落,缠在最外层的藤蔓突然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尖端的紫光亮得刺眼,空气中隐约传来电流的噼啪声,连周遭的温度都似低了几分,带着股细微的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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