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依旧不为所动,不再叹气,只是不间断地品茶,同时,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
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在凌尘和陈老的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院长终于放下茶杯,目光从陈老转向凌尘,神色严肃却又带着几分审视:
“陈兄,我与你相识多年,情谊深厚,本不该驳你面子。
可这义德书院,是培育英才之地,每一位任教的先生都肩负着重大责任,若因私情开了这走后门的先例,往后如何服众?”
凌尘连忙起身,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诚恳说道:“院长,是晚辈糊涂,一时急功近利,想出这等不当之举。
但晚辈对学问的渴望绝无半分虚假,在国子监和六艺坊学习的这段时间,我深知自己还有许多不足。
义德书院学风浓厚,名师众多,若能在此任教学习,对我而言将是莫大的机遇。”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院长若实在为难,晚辈愿参加书院的考核,凭借真才实学争取这个机会,绝不再让陈相为难。”
陈老目光在院长与凌尘身上来回流转,看着这一老一少。
此前,他们二人分明互不相识,然而此刻,却配合得如此默契,不动声色地给自己设了个套。
陈老不禁微微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迈着略显迟缓的步伐,缓缓走到院长身旁。
他微微俯下身,一只手不自觉地捋着胡须,凑近院长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了几句话。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有无奈,又似有一丝不舍。
说完后,陈老直起身子,再次看了看院长,又瞥了一眼凌尘。
然后转过身,慢慢走回石凳旁,缓缓坐下,神色看似平静,可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那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院长看着一脸肉疼的陈老坐回了石凳上。
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回答,依旧不紧不慢地喝茶,直到茶杯中再无茶后,才看向凌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道:“你很不错,虽然你的做法是错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对读书是真的喜爱。”
凌尘连忙再次行礼,诚恳说道:“院长,晚辈深知此举不妥,往后定不会再犯。
实在是太向往义德书院,一心想求得在此任教学习的机会,才出此下策,还望院长责罚。”
院长摆了摆手,脸上的无奈渐渐被笑意取代:“责罚倒不必了,年轻人有冲劲,渴望上进,这是好事。只是往后行事,切不可再这般莽撞。”
院长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纠结之色,一只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来回摩挲。
他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似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
过了好一会儿,院长缓缓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他轻轻摆了摆手,像是要挥去心中的纠结,说道:“罢了罢了,规则本就是人定的,自然也能够因人而异。”
说着,院长转头看向陈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妥协,“看在陈老的面子上,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说完,院长微微靠向椅背,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刚刚做出的这个决定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凌尘恭敬地朝着院长深深鞠躬,身子弯得极低,久久未曾起身。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院长的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此份机会,如同暗夜中的明灯,照亮晚辈前行之路,往后定当倾尽全力,不负书院期许。”
院长摆了摆手,神色严肃:“为你单独举行一次考核的确没有问题,可这一次考核不会像平常的考核一样简单,并且不会有任何固定的试题,甚至考核的形式都不固定。
同时,你只有一次参加考核的机会,如果这次考核失败了,你将终生失去考核的机会,可想好了?”
凌尘在听到了院长的话以后,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陈老就拍桌而起,指着院长说道:“老李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院长被陈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陈兄,你这是何意?我念在你的面子上,给这孩子一个机会,可这考核关乎书院声誉和众多学子,自然不能儿戏。”
陈老气呼呼地坐下,双手抱胸:“你这考核条件也太苛刻了,一次机会,毫无定式,万一这孩子发挥失常,岂不是彻底没了希望?”
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凌尘,语重心长地说:
“小友,你也看到了,陈相如此为你着想。
可我作为院长,不得不为书院的未来考虑。
义德书院能有今日的声誉,靠的就是严谨的治学和严格的选拔。
若考核过于简单,又怎能选出真正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来教导学子呢?”
凌尘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院长和陈老分别行了一礼:“陈相,院长,还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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