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烛火,屋子陷入黑暗。顾清影闭上眼睛,脑中勾勒着京城柳家小姐的画像,以及那位与她纠缠不清的皇子。她要让这桩皇室丑闻,成为她通往“无字碑林”的敲门砖。她已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顾清影没有吵醒萧景辰。她在他床头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京城有事,勿忧。待你康复,我自归来。”她知道,他会明白她的意图。无字碑林事关重大,她不能等他完全恢复。京城,那是她曾跌落深渊的地方,也是她凤凰涅盘的起点。
苏嬷嬷早已在院中等候,备好了马车和干粮。同行的还有烟云阁的几名精干暗卫,皆是易容乔装,扮作商队护卫。顾清影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男装,眉眼间用药膏稍作修饰,平凡无奇。
“小姐,京城柳家的情况,已大致摸清。”苏嬷嬷低声汇报。
顾清影坐上马车,掀开车帘一角,京城方向的朝霞正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说来听听。”她的声音沉稳。
“柳家小姐柳如烟,乃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却颇为刚烈。此次与她纠缠的是三皇子赵晟。这三皇子素来风流成性,但对柳如烟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执着。据传,他曾在一次宫宴上对柳如烟一见倾心,而后便穷追不舍。”
苏嬷嬷继续说着:“柳如烟本是许配给礼部尚书之子,婚期将近。谁知三皇子从中作梗,先是设计让礼部尚书之子犯下过错,被贬出京,随后又以权势威逼柳家,要柳如烟嫁给他做侧妃。柳家虽是清流世家,但在皇权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
顾清影听着,指尖轻叩车壁。这桩丑闻,看似是皇子夺人妻,实则背后牵扯着世家与皇权的博弈。柳家小姐的刚烈,三皇子的执着,再加上礼部尚书之子的无辜受牵连,足以让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不休,也足以让皇帝对三皇子心生不满。
“柳如烟可有反抗?”顾清影问。
“有。”苏嬷嬷肯定地回答,“她曾多次拒绝三皇子的求娶,甚至以死相逼。最近一次,她在大街上冲撞了三皇子的轿辇,当众辱骂三皇子,引得京城哗然。三皇子颜面扫地,一怒之下,竟将柳如烟囚禁在柳府,对外宣称柳小姐病重,不许外人探视。”
“囚禁?”顾清影的语气微冷。这三皇子行事嚣张跋扈,显然是仗着皇子身份为所欲为。
“正是。柳家上下敢怒不敢言,只怕柳小姐性命不保。”苏嬷嬷说,“听说柳家老夫人急病缠身,柳家主也日渐憔悴。京城议论纷纷,都说柳家这回是踢到了铁板。”
顾清影沉吟片刻。这正是她需要的突破口。一个被囚禁的才女,一个嚣张跋扈的皇子,一个无辜受牵连的世家。如果她能以“医者”或“调解者”的身份介入,帮助柳家解决困境,便能顺理成章地进入京城上流社会,甚至有机会接触到皇室成员。
“柳如烟的身体状况如何?”顾清影问。
“柳府对外宣称病重,但据我们打探,柳小姐似乎并非生病,而是心灰意冷,不吃不喝,身体状况确实堪忧。”苏嬷嬷回答。
这便有了她施展医术的余地。顾清影在心中迅速盘算着。
马车一路向北,很快便驶离了烟云城的地界。沿途风光变换,顾清影却无心欣赏。她的思绪全部集中在京城的局势和柳家的困境上。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既能解决柳家小姐的问题,又能避免引人怀疑。
三日后,商队抵达京城。
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顾清影望着熟悉的街景,心中没有半分波澜。这里曾是她的家,如今却物是人非。她收敛起所有情绪,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踏入了这座充满回忆与危险的城市。
苏嬷嬷在京城早已安排妥当,一处位于城北,不起眼却布置精巧的宅院。这里将是烟云阁在京城临时的据点。顾清影没有休息,立刻召集京城分部的烟云阁成员,布置任务。
“柳家的事,你们继续深挖。特别是柳如烟与三皇子之间的真实情况,以及三皇子背后是否有其他势力推波助澜。”顾清影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时,查清三皇子近期与哪些朝臣往来密切,他的势力范围和弱点。”
“是,主子。”几名暗卫领命而去。
顾清影换回女装,但依旧是素雅的装扮,脸上也做了细微的调整,不再是烟云城“清影”的神秘,而是一个初来京城、略显清秀的普通女子。她给自己取了个化名:顾婉。
她没有直接去柳府。那样太突兀,也容易引人怀疑。她选择从侧面入手。
京城有一家着名的药铺“济世堂”,以医术精湛闻名。顾清影决定先去济世堂,以“求医”的名义,接触京城医界,打探消息。
济世堂内人头攒动,顾清影排队等候。她注意到,不少求医的病人,口中都提及柳家小姐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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