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过江湖 第18章 黑寒石，镜子

我！——

林枫的尖啸在地宫中回荡，他的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皮肤下黑色羽毛刺破血肉，整个人正在迅速妖化。

灵宝大王吓得跌坐在地，手中符箓散落一地。

不好！黑凤血脉彻底苏醒了！仙鹤白衣鼓荡，玉笛横在唇边吹出一串清音，试图稳住林枫的心神。

计书宝——或者说现在的双生之子——缓缓转头，异色瞳孔中映出林枫痛苦的身影。

他抬起右手，手腕上的黑线已经蔓延至肘部，与金色纹路纠缠成诡异的图腾。

别白费力气了，白鹤童子。夜无尘倚在一根石柱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这小子体内的黑凤血脉纯度惊人，一旦觉醒，就算是天仙下凡也压制不住。

仙鹤充耳不闻，笛音越发急促。林枫跪倒在地，背后一声撕开两道血口，黑色羽翼破体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宫穹顶突然炸开一个大洞。漫天碎石中，一道血色身影飘然而下。

哎呀呀，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

来人是个身着猩红长裙的女子，赤足悬空，足踝上金铃叮当作响。

她面容娇艳如花，眉心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丽。

血月魔女！灵宝大王失声尖叫，她不是被镇压在九幽寒潭吗？

女子掩唇轻笑：小胖子记性不错嘛。

她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计书宝时明显顿了一下，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已经开始融合了。

仙鹤挡在计书宝身前，玉笛指向魔女：离他远点！

魔女却不理会，反而转向夜无尘：夜哥哥，三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玩火啊。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悬浮的天心镜碎片，唤醒黑凤对你有什么好处？

夜无尘眼中红光闪烁：镜匠一族的余孽也配问我？

计书宝突然浑身一震：镜匠...一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些蔓延的纹路突然变得清晰——那根本不是单纯的血管，而是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的锁链图案！

魔女飘到计书宝面前，伸手想触碰他的脸，被仙鹤一道音波逼退。

她也不恼，只是轻笑：可怜的孩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指向天心镜。

看到那些纹路了吗？那是你祖先的手笔。

地宫再次震动，穹顶投影中的双鸟争斗越发激烈。

林枫已经完全妖化，变成半人半鸟的怪物，正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

够了！仙鹤突然暴起，玉笛化作一道白光直取魔女咽喉。魔女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仙鹤的白衣定格在空中，林枫的嘶吼戛然而止，连飘落的碎石都悬停不动。

只有计书宝和夜无尘还能活动。

这是...时间禁制？计书宝震惊地看着四周。

魔女赤足轻点地面，走到天心镜前：

不，只是小把戏罢了。

她转身面对计书宝，听着，小子。你体内流淌着镜匠一族的血，这使你成为唯一能承受双生神鸟力量的容器。

夜无尘冷笑：别听她胡扯！镜匠一族当年背叛了黑凤，将其封印。现在她来，不过是想重演三千年前的悲剧！

魔女突然暴怒，眉心伤疤变得血红：背叛？是你们先背叛了誓言！她一挥手，静止的画面突然变化，浮现出古老记忆。

一群身穿符文长袍的人正在铸造天心镜，而高台上，一只双色神鸟正在痛苦嘶鸣，它的身体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成两半！

看到了吗？魔女声音颤抖，你们为了获得纯粹的光明之力，不惜将完整的太阳神鸟一分为二！

计书宝头痛欲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到自己的祖先站在血泊中，手持天心镜碎片；看到金乌与黑凤互相厮杀；看到夜无尘被锁链禁锢时疯狂的大笑。

啊！——他抱住头跪倒在地，背后的虚影翅膀忽明忽暗。

魔女趁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可以帮你平衡两种血脉，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夜无尘突然暴起，断链如毒蛇般袭向魔女后心：休想！

静止的时间轰然破碎。仙鹤的玉笛、林枫的利爪同时攻向魔女，而魔女不慌不忙。

拉着计书宝一个旋身避开所有攻击，红裙翻飞如血浪。

都住手！计书宝突然大喝，声音中带着双重回响。所有人不自觉地停下动作。

他挣脱魔女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受够了被当作棋子。

异色瞳孔扫过每个人，夜无尘想释放黑凤，仙鹤想保护金乌，而你——他看向魔女，你想干什么？

魔女嫣然一笑：很简单，我要天心镜的控制权。

她指向林枫，我可以救你的朋友，还可以教你控制体内力量。作为交换，你要帮我收集所有碎片。

仙鹤厉声道：不行！天心镜落入她手，修真界将永无宁日！

夜无尘却反常地沉默，盯着魔女若有所思。

计书宝看向已经完全妖化的林枫，又看看自己逐渐异变的手臂，突然笑了：

真是讽刺...我一生追寻奇闻异事，最后自己却成了最大的怪谈。

他转向天心镜碎片，伸手虚抓。镜子剧烈震动，黑纹疯狂蔓延。

你们都说我是容器，是棋子。计书宝的声音越来越响。

那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棋子也能掀翻棋盘！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天心镜碎片上的黑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凤虚影扑向计书宝！

与此同时，穹顶投影中的金乌也长鸣一声，分出一道金光注入他体内。

魔女脸色大变：你疯了？！同时吸收两种力量会——

她的话没能说完。计书宝的身体已经悬浮到半空，背后虚影翅膀完全实体化——左翼金光璀璨，右翼漆黑如夜。

他睁开眼，双瞳中的金银异色已经融合成一种诡异的暗紫色。

现在，告诉我真相。计书宝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威严，关于镜匠一族，关于天心镜，关于...我。

地宫突然陷入死寂。魔女、夜无尘和仙鹤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就在这时，林枫所化的黑凤怪物突然扑向计书宝，利爪直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