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尼禄而言,庆典当天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刚经历不久,哪怕是对方当时说话的语气、灯光下礼服布料的纹路,都能清晰回想起来。
原本让他觉得穿着格外丢脸的礼服,被对方用带着真诚的语气大肆夸奖,每一句肯定都落在尼禄心上,这让他忍不住心生骄傲,连肩膀都下意识地挺直了些。两人挽着手臂前行时,对方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由对方稳稳引领着走向人群的欣喜,强烈到让尼禄的脸颊发烫,甚至险些因情绪太过激动而晕眩。
之后,在玉钢散发的柔和光芒下,两人配合着节奏起舞,终于弥补了此前练习时动作僵硬、丑态百出的尴尬。对尼禄来说,那不仅是一段欢乐的时光,更是一段无法替代的重要回忆。当时与对方交谈的每一个字,无论是关于庆典的感慨,还是随口提起的日常小事,尼禄都一字不落地牢牢记在脑海里。
那确实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美好到让尼禄偶尔会忍不住反复回想。
但也正因如此,当平静下来后,一股莫名的不安突然涌上尼禄的心头,挥之不去。
当天的莱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温柔,说话时会耐心倾听,甚至会主动分享自己的想法,也比以往更主动地靠近、交流,那种状态,总让人觉得仿佛被什么事情催促着,急于完成某件事一般。
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在背后困扰他吗?是遇到了麻烦,还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心事?
事后仔细回想,莱特的言行举止中,确实透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焦躁 —— 比如偶尔会无意识地看向远方,回答问题时会有短暂的停顿,像是在思考如何回应。
虽然这样暗自揣测,对主动提出邀约、精心安排庆典行程的莱特有些失礼,但尼禄实在无法忽视,当天的莱特确实有种说不出的不自然。尽管两人共同度过了一场十分幸福的庆典,一起欢笑、一起跳舞,氛围融洽得让人不舍结束,却始终没有一句能让彼此确定心意、许下未来的话语,连稍微深入的情感交流都没有。
当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气氛悄悄笼罩着他们,尤其是在庆典接近尾声时,那种隐约的距离感让尼禄心里发空。
—— 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吗?是莱特当时暗示过什么,而自己没有听懂?还是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这种隐约浮现的不安,像一层痂一样,牢牢残留在尼禄的心中,越是思考,越觉得烦躁。
庆典过后又过了几天,时间一天天流逝,即便记忆里还清晰留存着两人距离极度接近的那个夜晚,彼此的气息仿佛还在身边, but 从那天起,尼禄就一直没能再与莱特相见,无论是去他常去的地方,还是托人打听,都没有消息。
于是,尼禄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主动去见莱特一面,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情况。况且,今天也是她决定重返骑士团,恢复正常工作的日子,正好借此调整状态。
“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开始剑术训练!”
尼禄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许久没穿的骑士团制服,语气坚定地宣告,制服的金属徽章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尼禄还真是认真啊…… 刚恢复就要训练,就不能多休息几天吗?”
她的战友舒雅靠在门框上,揉着眼睛,用带着明显困意的语气回应,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是被尼禄的动静吵醒的。
此时还是清晨,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只露出一小片光亮,眼前的大地被薄雾笼罩,笼罩在一片蓝白色的微光中,空气里还带着清晨的凉意。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七号街外侧的农地,田地边缘长满了杂草,这里正是坎贝尔家暂时居住的棚屋后方,周围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在休养期间,为了能早日康复,不留下后遗症,尼禄一直强忍着想要进行剑术训练的冲动,只能做些简单的拉伸。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的力量有所下降,握剑的感觉想必已经变得迟钝不少。如果今天想重新回到骑士团的岗位上,跟上队友的节奏,自己必须尽快找回熟悉的握剑手感和战斗状态。
“话说回来,我可是知道你在房间里偷偷做伏地挺身哦,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动静,别以为我没发现。”
舒雅翻着白眼,语气里带着调侃的吐槽,尼禄的耳朵微微泛红,只能转过身去整理剑鞘,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 总之就决定是今天了。训练结束后,我要像以前一样,去找莱特和罗尼一起吃午饭,顺便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尼禄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用力点了点头,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围坐在一起,轻松地回顾庆典那天发生的事,或许在聊天中,自己就能找到不安的原因。这样一来,自己心里那股隐约的不安,应该就能很快消失了。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出来练习。适度地挥洒汗水,能让身体变得温暖,也能让人的心情变得振作,驱散心里的阴霾。尼禄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比起坐着反复沉思、陷入焦虑,还是站起来活动身体、做点实际的事更让她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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